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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殷此话一出,场上女子皆面露激动,有的忐忑,但大多是暗喜。
  若能得英王亲口选中最佳诗句,那才女的名声就板上钉钉了!
  但世家子弟们却犯了愁,唯恐作得不好被严厉的英王当场下面子。
  李联虽被禁足许久,但该得到的消息还是知晓的,自然听过戚七姑娘不通文墨的tຊ传言,眼底甚是担忧看过去。
  却见少女把一块米糕放进嘴里,那双水润的大眼睛微微眯起,嫣红的菱唇微动,一小截粉红舌尖舔过嘴角,瞬间让人乱了心神。
  一道冰冷的视线带着压迫感而来,李联下意识转头,对上那双幽深昏暗的黑眸,心口一紧,起了几丝寒意。
  众人聚精会神执笔苦思,戚袅袅吃了一碟糕点喝了杯茶,才慢悠悠拿起笔沾了墨水,行云流水下笔。
  一旁,戚婉婷看着纸上整洁的字体,满心激动,暗暗自喜押对了今日诗会主题,轻吹着字迹时无意侧头,见戚袅袅纸上洋洋洒洒写满了字体,不由错愕张嘴。
  戚袅袅什么时候识字的?!
  错愕不光是她,还有一直关注戚袅袅的李联和容霜。
  瞧那握笔姿势,气定神闲的表情,怎么也不像传言中目不识丁的文盲啊…
  霍殷抿了口茶,遮住微扬起的嘴角,黑眸中有丝期待。
  这小女子到底还有多少秘密,隐藏自己的武功才能又是为了什么…
  主座案台上的一柱香熄灭,侍女们上前一一收了纸卷,送到霍殷案台前。
  众人无心品尝新奉上来的花茶,目光皆看向垂眸看诗的男人。
  诗会的人不多,一张一张上好的宣纸被放下,霍殷突然顿住盯着手中最多字的一张宣纸,片刻浓眉微蹙起来,心口微跳,快速看了眼末席那个托腮盯着他瞧的丫头。
  “……”
  容霜坐得近,只看到霍殷袖口微动,随即抽出三张放下。
  “这三首吧。”
  榜首是博学监学子沈逸作的春华,诗意浑然大气,容纳百川,大才女容霜位列第二,一首春风极致婉约飘渺,最后一首却着实让众人意外,竟然是将门之女江楠作的春战。
  诗句独具一格,冲破春日那缤纷多彩的烂漫娇柔,略微潦草的字里行间呈现了一幕绵绵春雨下,将士们的血色挥洒,战争的残酷,边民的绝望,直击心扉。
  只是,在场的公子贵女哪见过战场,在容霜吟诵出来之后,皆都蹙了眉,不以为然。
  一个出身将门的粗鄙姑娘会作诗就了不起了,哪算得上精通,估计是征战多年的英王有所感触,所以才会如此偏颇吧…
  戚袅袅转头去看那个英气逼人的红衣女子,见她有点懵逼挠头也看过来。
  或许是人与人之间冥冥之中自有猿粪,说不清道不明,两个女孩突然傻傻咧嘴相视一笑,友情的萌芽从此种下。
  选出了三佳,寻事的来了,席间几个公子贵女开始说笑起哄,请容霜选出本场最差三首,其余大多数人心知肚明,目光不怀好意看向末席。
  戚袅袅故作忐忑,水润大眼怯怯瞟了眼主座,红唇微抿低着下头。
  容霜则是有些为难笑道:“虽说按往日诗会规矩,有三佳必有三差,只是今日王爷也在,还是先问过王爷才好…”
  霍殷却微微抬手,“闲情逸致的消遣罢了,无需刻意钻研,今日到此为止吧,清风。”
  “属下在。”
  “近日上都城不太安宁,在座皆是世家子女,切不可大意,每家马车派人护送,务必安全到达。”
  “是,王爷。”
  霍殷不容置喙发了话,容霜脸色僵硬,银牙暗咬,却也只能恭顺应从,眼眸阴冷盯着戚袅袅的背影。
  席上只剩几个与她交好的贵女,忙着去翻案台上的宣纸。
  “快把戚袅袅的诗找出来,好好贴出去给人看看。”
  “万一她没署名怎么办?”
  “别人都署了名,那没署名的肯定就是她的…咦,都署名了呀,怎么找不到她名字?”
  容霜蹙眉上前,“没找到吗?”
  蓝衣女子翻着宣纸,疑惑摇头,“霜儿,我明明特意数过,一共二十二首诗,去了前三佳的应该还剩十九份才对,怎么这只有十八份?”
  “…什么意思?没有戚袅袅的名字吗?”
  “没有,全都署了名的,霜儿,戚袅袅她是不是没交卷啊?”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侍女收了的…”
  容霜狐疑摇头,突然想起方才霍殷那微顿的神情,还有掩下的袖口,不由心底一紧缩。
  “霜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无事,先回去吧。”
  …
  大门外,戚婉婷不知为何又凑到刘慧儿那边去了,丫鬟回来说了不用等她,戚袅袅透过帘子缝隙看向不远处的男子。
  好像叫清风来着…
  “林叔,绕去明月楼一趟,我想吃那的糕点了。”
  “是,姑娘。”
  马车穿过几条街,停在酒楼大门前,戚袅袅戴上帷帽下了车,就见一个英姿飒爽的红衣少女打马而来,爽朗一笑。
  “这么巧,你也来这吃饭吗?”
  不知道是不是合眼缘,戚袅袅难得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好感,掀开帷纱微笑点头。
  “是呀,江姑娘也好巧。”
  江楠不免又一次被惊艳到,翻身下马笑道:“既然这么巧,咱们一起吃呗,我请。”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还挺不客气。”
  “江姐姐豪气干云,仗义慷慨,小七深感佩服,自当承情。”
  “哈哈!爽快人,我喜欢!走,姐姐领你吃好的去!”
  *
  英王府
  纪迟走进书房,见霍殷目光定定看着手中的宣纸,神情颇有些怪异。
  “怎么了?可是泰王那边出了什么纰漏?”
  霍殷动作有些快速盖上宣纸,用一本厚书压住,握拳低咳一声,颇为不自在端起茶杯抿了口。
  “…他或是察觉出什么,暂无动静。”
  纪迟有些狐疑瞄了眼那张露出一角的宣纸,大刺刺坐下。
  “泰王阴诡狡诈,咱们好不容易才查到他与陛下遇刺之事有些许蛛丝马迹,可不能就此放过了,京都这里我看着,你尽管放心去沧州查证…”
  “你去。”
  “嗯?什么我去?”
  霍殷慢条斯理放下茶杯,背靠木椅。
  “你去沧州,我留守京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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