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京墨做完了他要做的事,从椅子上起身。
“你好好休息,身体康复了再来上班。”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回头跟她笑笑:“我妈跟你说了吧,我要娶小童了。”
“恭喜啊。”杜若笑的唇角都僵了:“展先生终于找到了自己最满意的替身。”
替身这两个字,终归有点刺耳。
展京墨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几秒,随即又笑道:“那是当然,如果你再像一点,我可能会娶了你。”
“无所谓,反正都是当别人的替身。”
“你想取代菀童?”
“谁不想呢?展先生,人的欲望都是越来越大的啊,不过,我有钱和房子也行。”她拿起床头柜上的卡笑着跟他晃了晃:“我要是跟别人,还卖不到这样的价钱。”
展京墨似乎没什么兴致跟她再扯下去了,点了点头:“你满意就行。”
展京墨拉开门走了出去,杜若手一松,卡就掉在了被子上。
她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想必十分可观。
她靠在床头,说不出此刻是沮丧还是怎样。
也没什么受屈辱的感觉,反正她也不爱展京墨。
但是,她还是挺留恋展京墨的那张脸的。
大多时候,她都觉得已经像到她都会迷惑的程度。
可夏青青说,是她的心理作用,并没有那么像。
但她心理和身体上,都将展京墨当成了阿陆。
她和阿陆也没上过床,当年她是打算等阿陆登山回来,在他生日的那天,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阿陆。
结果,他们彼此都没等到。
所以,每次和展京墨上床的时候,她就自然而然地觉得,展京墨的身体就是阿陆的身体。
有时候,她到底能不能区分开阿陆和展京墨,自己都不清楚。
她只知道,就算是爱,也只是爱她当做了阿陆的展京墨。
而不是展京墨本身。
第二天早上,夏青青来送早饭,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银行卡。
“什么情况?”
“嫖资。”
“别乱说。”夏青青顿了顿:“昨晚展京墨来过了?”
“嗯。”
“看来,他这回是来真的了,他真的要跟小童结婚,斩断所有情丝?”
“替身哪来情?”
“所以,你呢,放弃了?”
“我怎么会放弃阿陆呢?”杜若微笑:“除非我找到他了。”
夏青青叹了口气,凑到她面前仔细看她:“所以,杜若,你能分清楚在你心中阿陆和展京墨的区别吗?”
“替身永远是替身,你不懂。”杜若推开她的脸。
昨天展京墨来这一趟,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
她忽然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没有阿陆,她就要展京墨。
退而求其次,也总比没有的强。
当然,展京墨昨天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死缠烂打是不行的,展京墨最讨厌纠缠。
所以,得从那个小童下手。
杜若找私家侦探去查小童,人家查了几天,小童的资料少之又少。
杜若觉得奇怪,按道理说,小童在日本长大,一个人的生长轨迹,从小学到高中大学,都能查得到,除非她没有上过学。
查不到她在日本的信息,杜若让私家侦探查国内的,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一点信息都没有。
可私家侦探查了几天,仍然一无所获。
今天阳光很好,杜若坐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太阳晒得她后脑勺都要冒油了。
她有点暴躁:“怎么会什么都查不到?”
“在日本叫绫子的跟中国叫张玲王红一样多,而且也没有姓,她连确切的年龄都没有,实在不好查,我就在十八岁到二十八岁之间,查到了同名的大概有五十个,容貌相近的几乎没有。”
“名字查不到,查长相呢?”
“反正同龄的是没有。”私家侦探也是一脑门官司:“杜小姐,您差的这个是天外来客不?名字和容貌都查不到,查无此人啊!”
“怎么可能查不到,除非是个鬼!”
杜若挂掉了电话,她虽然不是无神论者,但她也坚信不会有大白天见鬼那么离奇的事。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一点信息都查不到?
杜若靠在椅背上,心烦意乱的时候,老贾发了张照片给她。
展京墨站在婚纱店的橱窗外,正出神地看着里面的一袭美轮美奂的婚纱。
“杜秘,展先生好像是来真的了。”老贾怨怼的口吻:“真不知道展先生是不是疯了。”
他没疯,他只是掉进偏执的漩涡里,出不来了。
就像杜若,她也是。
她放下手机,强光下长时间看手机眼睛都花,她仰起头扭了扭脖子,正准备起身回房间的时候,一个穿着摩登的年轻女人从前面走过去。
她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小童!
分明是小童的脸,但穿衣风格完全不是,头发也扎了一个丸子头。
她从来没见过小童穿过白色以外颜色的衣服, 若不是看的清楚,她都以为认错人了。
小童为什么会来医院?
杜若立刻起身悄悄跟在她的身后。
医院的后面有栋神秘的小楼,说神秘也不神秘,不过是整形科而已。
杜若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着小童走进了那栋小楼里。
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私家侦探怎么都找不到小童的任何信息。
很有可能,不但她的名字是假的,连脸都是假的。
她想起了小童的那通电话,她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才接近展京墨。
世界上哪有非亲非故长得却一模一样的人?
原来,小童的脸是假的,为了接近展京墨才故意整成和展菀童一色一样的。
杜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展京墨以为是老天怜他痴缠,才又赐给他一个展菀童,谁知却是一场阴谋。
不晓得展京墨知道真相后,作何感想。
杜若当然没有跟进去,她继续在花园里坐着,一个多小时后,才看到小童戴着墨镜匆匆离开。
恰巧整形科有个杜若的熟人,她装作闲逛进去转了一圈,碰到了熟人寒暄了几句。
恰逢护士过来送一天问诊病人的登记簿,杜若看到最后一个名字叫做何彩月。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
见她留意,熟人笑道:“怎么,你认识?还是你也想整形,别了,你这么漂亮,够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