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几张照之后,俞含东忽然放下了相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边微红逐渐加重。
“怎么不拍了?”时戎光奇怪,顺着俞含东的目光看去。
日出是一场盛大的开幕,它辉煌,容纳世间一切,磅礴到能将周围一切都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时戎光侧头看俞含东,这一眼,便再难离开,在他的意识里,日出等于天亮,那基本就是:哦,他时小爷该睡觉了。
目光太灼热,俞含东抬手,虎口卡在时戎光的下巴,捏着他两个腮帮子就把时戎光的脑袋转过去看日出。
时戎光的眼睛还在俞含东的身上,那双眼里,只剩身前人。
当日光彻底普照大地,俞含东心满意足,他不是不愿意拍照,而是觉得这样的照片拘束了这样的日出。
一回身,身侧人像是个木头一样看着他发呆,俞含东伸手在时戎光眼前晃了晃,“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时戎光把眼前晃的手握在手心里,“走,咱们回去休息。”
不想表现tຊ的自己太大老粗,时戎光果断换了话题。
“去哪里?”俞含东就算是经常被安排习惯了,现在也有些好奇时戎光还准备了什么。
时戎光握着这只手,心里有些雀跃,幸亏他改了方向,不然现在还原地不动呢,“作为惊喜,你是想先知道,还是听我安排?”
被牵着手一步步往前,从离开京城,到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所没有经历过的,至少目前来说,这个惊喜自己还是很喜欢的,所以听他安排也没关系的,是这么个理,对吧?
思考的那几步走的很慢,俞含东想好就回答:“听你安排。”
时戎光回头看了一眼,忽然笑了,“东东,我跟你说,你现在特别像个小媳妇。”
俞含东被这玩笑开的臊得慌,抬脚踢在时戎光小腿上,“就知道瞎贫。”
时戎光直接把俞含东塞副驾上,帐篷什么的也不管,直接开了车带着俞含东从山崖上往下走。
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帐篷孤零零的,俞含东好奇问道:“东西都不管了?”
“晚上还会来。”时戎光掏了烟盒出来放在腿上,手在身上摸火机。
俞含东伸手从时戎光腿上摸了烟盒过来,抽出一支烟放在时戎光唇边。
腿上的触感一瞬而逝,时戎光一边开车,余光里还在看俞含东,就碰那么一下,他呼吸都不对了。
俞含东把烟往前送了下,提醒道:“烟。”
“哦。”时戎光开口把烟叼在口中,低头凑近了一点俞含东手中的火机。
火光跳跃,点燃了烟,时戎光开了点窗通风,起码让烟味不至于飘在俞含东那边。
下了山车开了没多远能看到路边有人在等,时戎光停了车招呼俞含东去后座。
“时哥。”和时戎光打了招呼,小弟接手开车,多一眼都不敢去看俞含东,男嫂子这事他且要接受一段时间呢。
车又行驶了一段距离,到了一处看着像是庄园的地方,建筑风格很北欧也很小资,能看的出来是建国前就有的。
车停下后时戎光下车就去拉俞含东的手,有外人在,俞含东有点别扭,低着头就一个劲跟着走,也不看任何地方,就这小媳妇样,后面的小弟莫名就不觉得两个男人牵手有什么了。
房子里空荡荡的,时戎光拉着人就上楼,却忽然觉得身后的人走不动了,回头去看,就见俞含东在盯着墙上的一张旧照片看。
照片里有三个人,老人、妇女还有一个幼童。
俞含东歪着脑袋看,再去看时戎光,时戎光见俞含东好奇,出言解释,“我爷,我妈妈,还有我。”
时戎光小时候就跟在这两个长辈身边,不像别家的孩子,称呼上叫姥爷或者是外公什么的。
俞含东指着照片后面一个很模糊的背影,问道:“你们是在哪里拍到的这个?”
照片背景的墙上有幅油画,照片有些年份了,上面的油画也看不太清楚,时戎光掩藏掉心里那一点小失落,看着照片回忆,“记不太清了,咱们先去休息,晚些时候我把相册翻出来找找看还有没有和这幅画有关的,好吗?”
俞含东点头,被时戎光拉着上楼,还扭头多看两眼,“你小时候真黑。”
前面时戎光险些闪了腰,真是一句好没落到,还要被数落下,“总在大地里跑,能不黑吗?”
其实俞含东能看的出来这套房子应该是属于时戎光的,就是有点好奇滨城距离长白山很远吧?那怎么时戎光还去过长白山呢?“你在滨城长大?”
“不是,这套房是我爷爷反回来的祖产,爷爷去的早,房子一直是交给别人打理的,也是今年这套房才拿回来,我在雾凇长大。”时戎光只略略解释。
俞含东也不是来翻人家家底的,解了好奇就不再多问。
确实和时戎光说的差不多,这套房子能看的出来很多年没人住过了,楼上的房间大部分都空着,用来能休息的就一间房,俞含东看到那一张床的时候,都怀疑是不是时戎光故意这么安排的了。
洗漱用品一切都有准备好的,时戎光越看越不像是第一次来的,收拾好爬上床都快八点了,好在是足够安静,除了被时戎光抱着睡,其他一切都顺心。
俞含东一开始死活不乐意,睡着也就算了,反正他也不知道,但是抱在一起睡觉算什么事?他可没忘了当时时戎光那两次立正的事情。
被时戎光按在床上小小忽悠一下,俞含东直接就地正法了,当下就躺的直挺挺和木桩一样准备好了乖乖睡觉。
当然,睡着之后的小俞同志就不是他了,滨城虽然临海,但夏天也没热到南方那个程度,睡觉自然不存在太热的情况,结果边上时戎光硬是被踹醒了两次。
下午俞含东一睁眼,就看时戎光撑着个脑袋在身边看他,“你盯着我干嘛?”
时戎光对俞含东这样子真是又爱又气,捏了俞含东的鼻子,“我下次铁定把你绑了再睡觉。”
这话出口,俞含东才觉得不对劲,然后就发现,这上半截还算正常,就是这腿一条在人家肚子上,另一条在人家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