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期司辰乾和岑落雪的交谈少之又少。
大多时候他都是在岑落雪不会注意到的地方,像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那天,岑落雪是和陆紫婷一起去的陶瓷店。
当时岑落雪被某个富家子弟展开了狂烈的追求,对方被拒绝之后越挫越勇。
陆紫婷便给她出主意。
比如雇一个男友,那种心比天高的少爷肯定不至于还要为爱当三。
岑落雪笑得乐不可支。
一帘之隔,司辰乾手中原本已经成型的陶瓷胚乱了。
之后,他又听到陆紫婷说,完全想象不出来岑落雪有一天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师兄。”
女人清冷又带着些许柔和的的声音将司辰乾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出来。
他嗯了声,看向她。
“我对心脏搭桥的手术不太了解,做助理可能是不太够格的,但打打下手应该没问题。”
她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很认真的看着司辰乾。
多接触一些临床手术,对现在的岑落雪而言是好事。
听到她的话,司辰乾笑了声。
“这次打下手的人员已经安排了学生。”
闻言,岑落雪脸上笑容顿了顿,有些可惜。
“不过……”司辰乾的话锋一转,目光落到岑落雪捧着的陶瓷盘上,唇角微勾。
“但要是师妹给点贿赂,我很愿意给你开后门。”
左右不过也就是多加个人进去,一句话的事。
岑落雪顺势把樱桃推到了司辰乾的面前,“我现在家徒四壁,只有这个能拿得出手了。”
司辰乾笑着把樱桃连带着陶瓷盘一起收下。
“明天你和我一起过去,正好也顺路。”
“好。”岑落雪答应下来。
司辰乾没有再在岑落雪家里多待,很快就离开了。
听着关门声,岑落雪坐在沙发上,突然觉得自己和司辰乾的相处似乎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其实刚才她听得出来,司辰乾说什么贿赂,其实也就是打趣说着玩玩的。
若是在之前,她肯定是不会搭腔的。
其中的原因,岑落雪没有深究。
她回了房间打开电脑,想临时抱佛脚的先看看关于心脏搭桥的理论和知识。
电脑刚开机,口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本市的陌生号码。
想着也许是骚扰电话,岑落雪没有理会,直接挂断。
但那电话不依不饶地响个不停,岑落雪微微蹙眉,片刻后按下了接听键。
“岑落雪!”
那头,梁云霆气急败坏地声音传来。
“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你都不应该对我妈动手!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之前那些都是你装出来的吗?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
岑落雪把手机拿得远了些。
听着梁云霆的喋喋不休,她突然笑了。
“是啊,之前那些好脾气都是我装出来。”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善女,更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
梁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和诋毁,她之所以忍下去不过是因为对年少时那些爱恋还有一丝期盼。
可这样的期盼最后被梁云霆和梁晨亲手毁掉。
他们有什么资格再来指摘自己?
“你妈怀疑梁晨不是你的儿子,所以我泼了她。”
岑落雪淡淡地说着。
那头的呼吸都跟着顿住。
“说真的,要不你带着梁晨去做个亲子鉴定?”
话落之后,岑落雪笑了出来。
多可笑,她怀胎十月生下儿子,在梁家任劳任怨五年,到头来张芳丽还怀疑儿子是她和别人的。
梁云霆没想到事情是这样。
今天母亲来找了他,当场就哭得地动山摇,说岑落雪在餐厅里面对她大打出手。
他听着只觉得岑落雪是在迁怒,便马上打过来电话兴师问罪。
可如果母亲是说了这样的话……
梁云霆有些理亏。
见他沉默,岑落雪也不打算再多说,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那头又有了动静。
“岑落雪。”
没有以往的不屑和暴躁,很淡的一声。
岑落雪挂电话的动作一顿。
“真的不回来了?如果真的不适合,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五年,没必要走到这……”
“梁云霆,这是因为我在向下兼容。”
她的嗓音比他要冷上许多。
“看在我把妻子这个身份当得还算不错的份上,把宁德医院还给我,再签下离婚协议,我们好聚好散。”
不再给梁云霆说话的机会,她挂断了电话。
息屏之前,她把那个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
但一分钟后,又有一通本市的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岑落雪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如果再这么下去,她得趁早去办理新的电话号码,索性她平日里需要联系的人也不多。
目光重新落到电脑上,岑落雪查阅起来了心脏搭桥方面的信息,很快就进入了学习状态。
……
医院。
梁云霆连试了好几个护士的手机打岑落雪的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机械的电子女声还没有说完,梁云霆就掐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还给护士,让她去将外面的齐轩叫进来
“梁总。”
“去查查岑落雪住在哪里。”
既然电话里面说不清楚,那就只能见面聊了。
想着她一次又一次提到的离婚,梁云霆脸上的不耐愈发的严重,“还有,把宁德医院的股份最大化的转到我的名下。”
齐轩一愣,“梁总,是包括太太的那部分吗?”
“不然呢。”梁云霆看着他,脸上只剩下寒气。
“今天就要办好,她这么久没有经营过医院,也没有任何的投资,早就不该持有股份。”
从前,他看不上宁德医院,自然也不在乎那点在岑落雪名下的股份。
但现在岑落雪既然屡次提到把医院要走,那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个医院彻底和岑落雪无关。
齐轩见梁云霆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点头应是。
梁云霆看着手臂上的石膏,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昨天晚上那个男人看似出手随便,实际上他的骨头都已经错位了。
这样想着,他心里一团怒火越积越重。
“去调医院外面的监控,查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