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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天天过去,初雪降临那天,背负着盗窃、蓄意谋杀等多重罪名的谢思思被法庭宣判,判处六年有期徒刑。
  消息传到驰南奕那儿时,他喝得酩酊大醉的,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半年里,他沉浸在醉生梦死的生活里,鲜少有清醒的时刻。
  谁都劝不住,每次醉后,就不停念着姜慕情的名字。
  兄弟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联系她。
  准确来说,是没有人敢去招惹驰砚舟。
  毕竟媒体几次拍到他们俩在国外度蜜月的照片,看起来新婚燕尔,感情正浓。
  新年前夕,驰砚舟带着姜慕情结束了蜜月,回来过年。
  除夕夜,驰家家宴上,他满面春风地向全家人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阿情怀孕了,医生说是双胞胎。”
  一片祝贺声里,驰南奕却失态摔了酒杯。
  全家人纷纷回头看向他,他白着一张脸,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恭喜两个字。
  一分一秒的时间都变得无比难熬。
  只过了十分钟,驰南奕就随口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场了。
  这一夜,他没有睡着,也没有喝酒,枯坐在角落里回忆往昔。
  白炽灯点亮房间,他怔怔看着柜子里姜慕情送他的那些东西。
  十岁时她亲手折的九百九十九颗星星瓶,十六岁时熬了半个多月拼的模型,二十岁时亲手设计的胸针袖口……
  看着看着,驰南奕的眼眶就红了。
  痛感在周身弥漫,整颗心像被一双手攥紧一般,喘不上气。
  他捂住脸,眼泪沿着指缝划落,浸湿了衣袖。
  从这一刻起,他终于明白了。
  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的含义。
  虽然孩子才三个月,但驰砚舟已经开始在取名字了。
  他拟了十来个名字,男女都有,还附带有小名,拿给姜慕情看。
  她放下手里的育儿书,只扫了一眼,就被其中一个吸引了。
  她拿起那张纸片,看着上面的“清梦”两个字,眼里漫起水雾。
  “怎么想起取这个名字的?”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伤怀,驰砚舟还是第一时间把她拥进怀里,柔声安慰着。
  “不好吗?那就不用这个,看看其他的。”
  说着,驰砚舟就要抽出这个名字扔掉。
  姜慕情阻止了他,将这张纸片贴近心口,泪中带笑。
  “不,就用这个吧,肯定会有个女儿,到时候就叫清梦。”
  她说得太笃定,驰砚舟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把另一张纸片也递过来。
  “好,那另一个孩子,就叫星河?”
  听到这,姜慕情才意识到不对劲。
  驰清梦,是上辈子她的女儿的名字,是驰老爷子拟定的。
  可听到他取的这一对名字,她才恍然惊觉,清梦这个名字,似乎是他取的?
  她想起上一世出月子后,她带着孩子去老宅看老爷子,一直在国外的驰砚舟刚好回国了。
  出来时两个人在门口碰见,她问安后就打算先走一步,他却一反常态地叫住了她。
  ‘一个人带着孩子回来?他人呢?”
  那时候,驰南奕还沉浸在谢思思结婚的噩耗里夜夜买醉,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次。
  她心里酸涩,却还要为他遮掩。
  “最近忙,我不想打扰他工作,就一个人回来了。”
  哪怕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姜慕情依然记得驰砚舟那时候看过来的眼神。
  愁云密布、晦暗不明,夹杂着一丝隐痛。
  她那时候读不懂。
  如今再想起,心里五味杂陈的。
  上一世她怀有满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孤勇,他亦将满腹心事掩藏得滴水不漏。
  两个人就这样,错过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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