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今棠心重重一沉。
“他被丧尸病毒感染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帮他解脱……”
这么多年过去，还没研发出对抗丧尸病毒的药剂。
所以被感染后，除了变成丧尸，就能选择死。
此时，另一个队友也走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叹息道：“的确感染了！”
夏今棠看向喻璟川，刚才喻璟川的话一次又一次回荡在耳边。
“我觉得，你欠我一个道歉……”
“道歉？”喻璟川冷眼看向她，“你们明明在一起，为什么只有他受了伤？”
“你就那么怕死，把队友当成挡箭牌？”
从喻璟川口中吐出的锋利字眼如利箭将夏今棠狠狠扎透。
后面赶来的不明所以的队友们，看她的眸光纷纷变得鄙夷。
夏今棠屈辱地攥紧手，好半晌才闭了闭眼，从喉中艰难挤出声音：“我没有，但我承认，确实是我能力不够。”
如果她足够强，这个人或许就不会死。
喻璟川睨她一眼：“知道就好，回去后加重训练。”
众人一愣：“还要加重啊，她现在每天都泡在训练室里……”
夏今棠打断：“好！”
默了默，她说：“你们先走吧，我想找个地方为他安葬。”
“没有时间耽搁了。”喻璟川冷声拒绝，“再说人都死了，你现在装什么情深义重？”
他目中满是讥讽，“早些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替他去死。”
喻璟川拉开驾驶座的门，声音很淡：“要么现在回去，要么别再跟着我。”
夏今棠刚迈开的腿倏然僵住。
她嘲讽地扯了扯唇：“抱歉，是我愚蠢了。”
基地内。
武装队回去没多久，夏今棠出卖队友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
几乎所有人对夏今棠避而远之，指指点点。
“就是她！只知道缩在别人身后，让别人给她挡枪！恶心死了！”
“这种人谁挨着她谁倒霉，她凭什么也能加入武装队啊，明明老大也那么讨厌她……”
“她才是最该死的那个吧！”
夏今棠死死攥紧手，强行让自己不去在意这些围绕自己的声音。
队友眼中的绝望与祈求仍历历在目，她不后悔这样做。
这时，一道女声打断了那些窃窃私语：“大家不要说那些话了！”
夏今棠怔怔抬眸，楚蓉蓉走上前来，温柔抓住她的手：“今棠，我知道你也不想的，你只是太害怕了对不对？”
夏今棠心口一沉，楚蓉蓉这话分明就是想将她的罪名钉死。
她刚要开口，眼前的人却忽地惊呼一声往后倒去。
“啊！”
夏今棠下意识想要扶住她，却被一道力气猛地往后一推。
“别碰她！”
夏今棠重重砸在地上，一口血从喉咙喷涌而出。
她艰难地抬眸看去，只见楚蓉蓉被喻璟川护在怀里，泪潸潸道：“对不起，今棠，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我……”
喻璟川闻言，眼神越发冰冷：“夏今棠！你再不知好歹就滚出去！”
夏今棠想要反驳，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所有人都在怪她。
可是没人想过，她亲手杀了一个人，亲手送自己的队友上路，最痛苦的人其实是她。
“我……”
夏今棠才发出一个音节，便蓦地失去了意识……
夏今棠又久违地梦见好久以前的事。
梦里，她还是那个孤独悲惨的配角。
被冤枉，被辱骂，无数次的孤立无援。
一双双手指着她：“就是她，脸皮真厚啊，我要是她爸妈就把她掐死。”
“看起来人模人样，没想到背地里这么贱！”
她只能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把头埋起来。
可那些声音，那些人还是无处不在，无数根手指戳上来，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
夏今棠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
周遭的黑暗令她感到恐惧，夏今棠慌乱起身，摸索着走出门，在灯光下大口大口呼吸。
遇见喻璟川后，他的陪伴让她渐渐放下了那些曾经如鬼魅一般如影随形的痛苦回忆，将自己解放出来。
可是现在，她又想起来了。
因为那个会温柔陪伴她的喻璟川已经不在了。
原以为麻木的心口泛起久违痛意，促使夏今棠停下脚步喘息，重重叹了一口气。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冰冷的电子音：【你又叫我出来做什么？】
夏今棠一愣，这个声音……是那时和喻璟川对话的系统？
果不其然，下一瞬又传来喻璟川的声音。
“你不是说夏今棠可以直接抹杀吗？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