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业无处可去,只好暂时离开沪市,回到了家。
刚到家,他便接到派出所通知,孙姨抓到了!
高成业急匆匆赶往派出所,警察的审讯已经告一段落。
高成业此时才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财务室的钥匙是周萍萍给孙姨的,她指使孙姨诬陷梁婉秋偷钱,而报酬就是那“丢失”的两千块钱。
没想到孙姨看到保险柜里一摞摞的现金后,忍不住起了贪念。
在将钥匙还给周萍萍之前,她偷偷复制了一把,趁着厂里没人,将保险柜里的几万块洗劫一空。
高成业紧握拳头,目眦欲裂。
他如此信任、如此偏袒的周萍萍,居然是这样的嘴脸!
“成业,是抓到小偷了吗?我得到通知以后,就马上带着萍萍过来了!”
王翠芬迈着一对不太利落的小脚,歪歪扭扭地走进派出所,后面跟着的,是看起来有些心虚的周萍萍。
高成业一眼看到周萍萍耳朵上戴了一对金耳环。
熟悉的款式,让他心中一惊。
“周萍萍,你戴的耳环是哪里来的?”高成业突然怒喝道。
周萍萍吓得抖了一下,没说出话来。
王翠芬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成业,你这么凶做什么?这是我前几天在旁边金铺给萍萍买的,你俩都要结婚了,我给我未来儿媳妇买点金子怎么了?”
高成业咬牙说道:“妈,我什么时候说要和她结婚了?当初婉秋可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怎么没见您给她买过什么?”
“她?我呸,她也配!”王翠芬翻了个白眼,“一个没文化的家庭妇女,还想进我们高家的门?”
“婉秋这么多年在家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何况她还开起了纺织厂,家里的吃穿用度,不都是她挣的?”
王翠芬瞪大了眼睛,自己儿子居然在为那个梁婉秋说话?怕不是中邪了?
“开个工厂有什么稀奇的?没有了她,工厂照样能赚钱!”
“赚个屁的钱!婉秋走了以后,纺织厂都快倒闭了!”高成业罕见地对王翠芬发了火。
王翠芬愣住了,似乎有些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警察轻咳一声打破沉默:“既然两位都到了,那我就再把事情说一遍。”
他将孙姨偷钱的来龙去脉再次讲了一遍。
随着警察的讲述,周萍萍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周萍萍,现在我们要依法逮捕你。其他人可以回去了,必要的时候会再传唤你们。”
王翠芬不可置信地看向警察:“同志,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儿媳妇可是国营工厂的干部,怎么会干这种事?”
警察皱眉:“你是在质疑我们的办案水平吗?嫌疑人交待得清清楚楚,就是周萍萍做的!”
周萍萍此时已惊慌得语无伦次,她用力抓住王翠芬的手。
“伯母,你可要救救我,我不要蹲监狱!”
王翠芬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些无措地甩开。
她转头又扑向高成业,哀哀说道:“成业,我是因为太在乎你了,才一时迷了心窍。求你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让警察放过我吧!”
“你是厂长,只要你不追究,他们就不会再查下去了!”
高成业死死盯着周萍萍,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一把扯下周萍萍的耳环,声音低沉。
“你不配戴她的东西。”
周萍萍尖叫一声,捂住耳朵,鲜艳的血滴顺着耳垂流下,砸在地上。
高成业怒吼道:“周萍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婉秋也不会离开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旭日集团的员工,你被开除了。我会代表集团,对你偷窃钱财的事情追究到底!”
周萍萍怔住了,她绝望地看着高成业,眼神中的乞求慢慢变成讽刺。
她冷笑一声。
“高成业,你装什么无辜?要不是你不信任梁婉秋,我怎么可能成功陷害她?她死心离开,只能怪你自己活该!”
“想把我送进监狱?你省省吧!我做事比你周密多了,仅凭孙姨的口供,定不了我的罪!”
“你别以为一个厂长有多了不起,我是国家分配到旭日的正式员工,要想开除我,你得让集团领导来批准!”
高成业涨红了脸,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其实一直知道,是自己亲手毁了和梁婉秋的感情,但他却无法面对这个事实。
他需要一个愤怒的载体,此时这个载体,便是周萍萍。
眼看高成业要继续动手,警察连忙拦下了他。
高成业咬牙说道:“周萍萍,我现在就回去搜集证据,我一定要亲手把你送进监狱!”
高成业转身正要走,一个声音突然将他叫住。
“高厂长请留步,恐怕你暂时是不能走了。”
派出所所长阴沉着脸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