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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头等舱里,空姐半蹲下身子温柔地看着我说:“姜小姐,您要喝点什么呢?”
  “卡门。”
  五千一杯的卡门,是陈南初最近两年才有幸喝过几回,他不知道,我从小喝的第一杯咖啡就是卡门。
  五千,多么讽刺的金额,当初我摆摊十块五块攒出来五千块,装在蛇皮袋子里,沉甸甸的,这才让陈南初有了第一辆小吃摊。
  可惜他都忘了,我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要。
  初也集团的股份,我全数转到了陈南初名下。
  六年的心血,六年的感情,消弭殆尽,只剩一场硝烟。
  出了机场的大厅,一辆浮夸的敞篷跑车停在我跟前。
  “上车吧,大小姐。”
  叶良舟脱下墨镜,戴着一顶牛仔帽,玩世不恭地笑着说:
  “小爷我带你扫货。”
  我轻笑一声,坐上车,这些年不见,叶良舟晒黑了,手臂的肌肉的线条在划方向盘的时候若隐若现。
  “怎么,这些年你在新西兰当农民发家了?还带我扫货?”
  叶良舟耸耸肩,轻松地说:“小爷我也是出身世家,经商头脑还是有的,就许你在海市发财,不兴我发达?”
  提到海市,我心里隐隐作痛,我浪费了六年青春,人财两空,还背上毒妇的骂名。
  见我脸色不好看,叶良舟慌忙找补着说:“哎呀,我开个玩笑,以后你跟着我,小爷不会亏待你的。”
  我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对了,时伯父给我打电话了,你是不是关机了。”
  “嗯。”
  时秋雨是我父亲,也在新西兰,我在国内出了那样的事,叶叔叔一定是告诉他了,我现在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尤其是,那一句:我早就告诉你了。
  “我说你跟我在一起,他什么也没说。”
  “嗯。”
  “到了,你挑吧。”
  我看着从前爱穿的品牌,手袋衣服,只觉得乏味至极,这些往身上贴金的奢侈品,不过是给身份明码标价。
  “都要。”
  “都——都要?你好歹挑一挑。”
  叶良舟吃惊地睁大眼睛,咽了咽口水。
  “怎么,舍不得?”
  叶良舟无奈地摇摇头,让人都包起来,车上放不下,就叫柜姐安排一辆专门送到家。
  他买了一个庄园,在庄园里种果子,养羊。
  我看着一屋子散落的手提袋,满满当当挤在大厅。
  “不要了,都退了。”
  我面无表情地对他说。
  叶良舟深吸一口气,敢怒不敢言,说:
  “姜也......你......行,要不是看在要跟你合作的份上,小爷我忍了。”
  叶良舟摆摆手,叫管家把手提袋都搬走了。
  “合作什么?”
  我看着他。
  叶良舟指着外边的庄园,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小爷这个庄园了,我打算把他打造成私人度假庄园,分你股份。”
  “没兴趣。”
  我背着双肩包往楼上走。
  “房间我随便挑了。”
  他想要我从头再来,我只是表现得很平静,实际上,我心气儿已经散了。
  人无再少年,花无百日红,近来,我食欲大减,睡眠不好,还掉头发,实在是太累了。
  “姜也!你为个男人不至于吧,你现在这副模样真让我瞧不起。”
  我原本是来躲清静的,轮不到叶良舟说教我。
  “你算什么东西?我要你瞧得起?”
  我猛然转身,怒视叶良舟,忽然一阵眩晕,脚下不稳,栽了下去。
  我视线的最后一帧,是叶良舟的怀里。
  我醒来时,叶良舟皱着眉头,声音有些颤抖。
  他说:“阿也,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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