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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开始只是觉得跟林晚夏不熟,所以不愿意欠人情,想着偶尔让林晚夏帮着带一两天孩子得给够钱。
  谁承想这次一出去就是二十天。
  当然,把孩子丢给一个陌生的、贫穷的、未婚姑娘,确实应该多给人家一些钱补偿。
  “不要!”星星在江肆年手里挣扎,“我要去找林晚夏!”
  江肆年:“……”
  星星一直过得是东家睡西家醒的日子,向来说走就走。
  江肆年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依赖一个人。
  不过还是坚定的拎着星星进屋收拾行李,“等你老子赚够钱再找!”
  一天二十块,找不起。
  ***
  林晚夏到港口,见雷彦军在人群外踮着脚往里看,拍拍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雷彦军回头见是林晚夏,指了指里面,“这是咱们岛城最大的一艘船。大家都好奇这么大排水量的船出海半月能捕回来多少鱼?我要是能分一杯羹就好了。”
  “那走啊!去分。”林晚夏揪着雷彦军往人群里钻。
  “别闹!”雷彦军身子往后撤,“就我兜里这几个字都买不起人家一网鱼。”还是不进去丢人现眼了。
  “别怕!里面最起码得有一网鱼是我的。”林晚夏继续往前走。
  江肆年还差她两百七十块钱呢!
  雷彦军见林晚夏这么有底气立马跟上去。
  “你跟这船主什么关系?这船开来咱们码头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船可不像一般的渔船倒像是官船,你看两边,还留了武器孔……”
  林晚夏听得心中一动,看向渔船,难怪上次在渔船上参观感觉有熟悉的痕迹。
  这船怕不是警船就是军船。
  江肆年当兵的,这应该是军船吧?
  不过,能让江肆年当渔船,八成应该是退役船。
  正在指挥卸船的陈斌看见林晚夏愣了下,“林晚夏?你怎么来了?”
  “这好歹是我家船吧?我为什么不能来?”林晚夏笑眯眯回。
  在外人眼里,她跟江肆年是两口子,江肆年的船就是她的船。
  陈斌当然知道他们是假夫妻,但是陈斌也不能揭穿,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晚夏上船。
  没多久船上响起争执声。
  陈斌忙跑上船。
  只见林晚夏在跟他雇的船工抢一筐螃蟹。
  “什么情况?”
  “陈老板,咱们按你的要求装好筐,正往下搬呢!这姑娘突然冲出来说她要这筐螃蟹!不光螃蟹……”船工苦着脸指指脚边分门别类装海鲜的筐,“她还要这筐大黄花、这筐大石斑还有……”
  陈斌懵了瞬,“你要这么多海鲜做什么?你要想吃可以留一点儿,留太多就坏掉了。”
  林晚夏把陈斌拉到一边据实相告:“我们假结婚的事你很清楚。你们出海我帮江肆年带孩子,他承诺一天给我二十块保姆费而且生活费另算的。你们出海二十天,他欠我四百多,现在还不起,说用海鲜顶账。”
  陈斌:“……”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吐槽林晚夏这“天价保姆”还是该吐槽江肆年甩锅的方式。
  深吸一口气,陈斌跟林晚夏商量,“这样,我把货处理了给你现金行吗?”
  林晚夏摇头,“我觉得要货挺好的。”
  抵账的海鲜价格肯定比市价要低,她可以多赚点差价。
  陈斌不好多说什么,甚至不好意思跟林晚夏抢海鲜。
  一网捞上来的海鲜,有大有小,有好有坏。
  有雷彦军帮忙,林晚夏专抢个头大品种好的海鲜,气得陈斌在心里骂娘。
  骂江肆年的娘。
  林晚夏总共挑了四筐,一筐大黄花鱼,一筐石斑,一筐螃蟹,一筐鲅鱼,一筐带鱼,一筐墨鱼,还有一筐加吉鱼。
  大黄花鱼二百一旦,一筐装了五十斤,整整一百块。
  两斤以上的鲅鱼一担一百六,八两以上的带鱼是一百二,半斤以上的墨鱼七十块一担,加吉鱼一百五一担。
  装海鲜的筐大小不一,轻重不一,总共卖了三百三十五块以及一筐螃蟹并几只鱿鱼。
  螃蟹和鱿鱼是林晚夏自己留下晚上吃的。
  她从三十三十五块里数出二百六十九块放进左边口袋,剩余的放进右边口袋,等回去还给江肆年。
  林晚夏跟雷彦军告别,但是雷彦军一脸若思地望着船的位置压根没听见她声音。
  林晚夏在雷彦军眼前挥挥手,召唤回他的神智,“看什么呢?那船上没多少鱼了。好的不都给你了?还惦记什么呢?”
  雷彦军摇头,“就是因为船上不剩什么才疑惑。你看陈斌的船是三十吨,每次回来都按吨往回带货。你们家船差不多得有一百吨吧?咱们拿这些最起码也得有三分之一了。”
  林晚夏没多想,“也许他们提前卸掉一部分?或者江肆年他们头一次出海对海况不熟。”
  雷彦军还是摇头,“我看着船靠岸的,他们没卸多少。你们家船来回我都注意过。去的时候是头船,回来的时候是尾船。船上有没有罗盘我不知道,但是你们家得船工看起来都是好水手。现在正好是鱼多得季节,又有陈斌带路。怎么说也不该捞这么点儿鱼。”
  林晚夏目光微闪,三言两语带过,转身回家。
  走了几步,又回头到镇上买了两斤五花肉,两斤羊肉以及一些调料,以及一个灯泡。
  家里的灯泡让她卸下来孵小鸡用了。林有志特别不是东西,连母鸡都抱走了。
  林晚夏对着太阳看见鸡蛋都变成毛蛋了,只能用灯泡孵小鸡。
  星星对这事特别感兴趣,没事就去守着。
  ***
  江肆年领着星星回来时已经漫天繁星。
  快到院门口时,星星吸溜了下鼻子,“好香!”
  江肆年也闻见了,肉香四溢,还有海鲜的鲜味。
  “林晚夏,你背着我吃好的!”星星喊着,蹿了出去。
  江肆年伸手捞了空,眉头皱起。
  星星跟林晚夏的相处有点奇怪。
  说亲吧!星星直呼林晚夏大名。说不亲吧?星星现在超过十分钟看不见林晚夏就开始找她,三句话不离林晚夏。
  微风送来林晚夏的轻斥:“先去洗手!否则我把螃蟹倒了喂狗也不给你。”
  江肆年:“……”
  这大抵是不亲吧?!
第020 章 打孩子不对
  江肆年进了院子就看见林晚夏在院子里忙得脚不沾地。
  灶里填着柴草,还用砖头搭了个长长的架子,架子上一半是铁网tຊ一半是铁板。
  铁网上烤得是肉串,铁板上是鱿鱼。
  “需要我帮忙吗?”江肆年主动开口。
  “你帮忙看下灶里的火吧?”林晚夏伸手指了指灶台,收回手时,手背顺势抹了把额上的汗。
  洗干净小手的星星,坐在林晚夏用水桶和木板搭成的临时饭桌旁。
  林晚夏回手递给他两串刚烤好的羊肉串,“尝尝味道怎么样?”
  江肆年忙道:“不用,我们吃过晚饭了。”
  他身上的钱都给了林晚夏,可没钱交饭费。
  “放心,不要你们钱!这顿是我请你们的,就当请你们帮忙试菜。”
  “试菜?”
  “对。我想到镇上摆摊卖烧烤。”
  这事林晚夏想了好几天。
  夏天正好是吃烧烤的时候,又对厨艺要求不高,只要舍得放料就行。
  主打铁板鱿鱼,附带卖烧烤。
  听说铁板鱿鱼源于矮子国,是近二十年刚流行起来的。在岛城应该是新鲜东西,而且岛城靠海不缺鱿鱼。
  反正现在已经允许个体经营路边摆摊。
  她想着多攒些钱,做一条自己的渔船。
  江肆年犹豫了下没说什么。
  锅里蒸得螃蟹,每一个都比江肆年的巴掌还大。
  个个蟹黄肥美,鲜香四溢。
  铁板鱿鱼的特色就是最大可能的保留鱿鱼的鲜味却没有腥味,撒上胡椒粉、辣椒粉,咬一口那叫一个美。
  还有滋滋冒油的羊肉串和猪肉串。
  在大部分老百姓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大肆吃肉的年代,可想而知林晚夏这么挥霍的一顿有多香。
  不只费肉还费油。
  任谁看见也得骂一句:败家!
  浓郁的肉香吸引得左邻右舍探头探脑,小孩子更是围在篱笆外徘徊。
  林晚夏拿了些肉串让星星去分给小朋友们和邻居们尝尝。
  星星护食的劲儿上来,死活不肯。
  江肆年习惯性抬手要揍。
  林晚夏挡在星星身前拦住他,“一味打孩子是错误的教育方式。你这样做,他只是因为惧怕你而不是因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江肆年:“……”
  林晚夏回头弯腰摸摸星星的头,柔声劝,“星星,这些烧烤是趁热吃,过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准备了很多烤串会有剩余你不用怕不够吃。另外,你把自己喜欢吃的去分享给小朋友,其他小朋友也会跟你分享,这样你就能收获很多的朋友以及不同的快乐。还有咱们这几天装修,从附近邻居家里借了很多工具,你把肉串送出去就当谢礼了好不好?”
  “不要!如果他们以后有好吃的好玩的不给我怎么办?”
  “如果有不愿意礼尚往来的小朋友,那么以后你就可以不用再分给他。一串肉就能认清一个人,很值。另外,我还有个小秘密要跟你说……”
  林晚夏压低声音附在星星耳旁,“等装修完我要去摆摊卖烧烤,他们尝着好吃,等我去摆摊他们才会照顾我生意对不对?”
  耳朵尖的江肆年:“……”
  星星被说服,接过肉串跑出去。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因为肉串情谊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江肆年若有所思。
  林晚夏从口袋里掏出六十六块钱推到江肆年面前,却见江肆年望着星星的背影发呆。
  她伸手在江肆年眼前晃晃,打断他的神游才开口:“想什么呢?”
  “在想一天二十块好像挺值。”江肆年半真半假道。
  林晚夏跟大院里的嫂子们好像不太一样。
  嫂子们帮忙带星星,只是让他吃饱穿暖有地方睡觉。
  而林晚夏还教星星做人。
  林晚夏:“……”
  当然值!
  难怪很多女人因为生了孩子会当全职妈妈,带孩子花费的时间精力以及难度都远超于工作。
  “值我也不会再帮你带孩子。”林晚夏指了指桌上钱,“这是顶账完剩下的,还给你。”
  江肆年没接,“先存你这儿吧!我们大概还得蹭几天饭。”
  他还没买食材。
  林晚夏想了想把钱还给江肆年,“钱你拿着,我有点苦力活需要你搭把手就当抵饭费。”
  “做什么?”
  林晚夏指着自己下好的木料以及四根切割好的方管,“做一张床。”
  江肆年:“……”
  天底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老祖宗诚不欺我。
  焊条是林晚夏自己买的,但是电焊用的工具是从附近渔民家里借的。
  有的渔船外包着铁皮,经常需要维护,家里会备着相关工具。
  林晚夏把悬浮床分层画给江肆年看,一一告诉他具体步骤。
  江肆年点头,接手开始工作,想起什么问林晚夏,“刚才走的匆忙,没来得及问你,这房子是什么情况?”
  林晚夏“哦”了声,“没什么,我四叔带着我堂哥回来搬走了他们的东西。”
  江肆年:“……”
  这不叫搬走,这叫搬空。
  “他们没欺负你吧?”江肆年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口。
  主要觉得有点马后炮。
  林晚夏摇头:“没有。我那堂哥是个文化人,不来粗鲁那一套。”
  林有志在省城混,当然知道现在严打多厉害,不会送上门。
  江肆年侧头看看院子里搭起来的单兵帐篷,转身出了院门。
  “欸?你去哪儿?”
  “叫人过来帮忙。”江肆年人高腿长,两句话已经出了院门。
  林晚夏:“……”
  会摇人了不起啊?
  行吧!会摇人就是了不起。
  没多久,江肆年再回来就带着他穿上那帮兄弟。
  林晚夏数了下,比结婚前看见的似乎少了一个?而且还有几个带伤的。
  打渔这么危险?还能伤到脸?
  不过公海上捕鱼本来就很危险,林晚夏心有疑惑但是没说什么。
  毕竟都不熟。
  林晚夏不熟但是星星跟他们很熟,扬起小脸挨个慰问。
  “山叔叔,你脸怎么了?”
  “明叔叔,你的腿怎么瘸了?”
  “康大大,你胳膊肘怎么回事?”
  “……”
  被点名的伤号齐刷刷看向江肆年。
  林晚夏:“……”
  你们受伤看江肆年是为什么?
  他打的?
  江肆年大掌在星星头顶揉了把,“我们遇上海盗打了一架。”
  “啊!”星星两眼冒光,“打赢了吗?”
  江肆年点头。
  “太好了!”星星欢呼。
  林晚夏若有所思。
  她去船上卸货,见过陈斌和他的船工们,一个个都安然无恙。
  他们明明是一起出海的。
  为什么海盗只伤了江肆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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