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榆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心直直的沉了下去。
她立刻攥紧了手,声音艰涩:“不是我……”
可顾翊琛根本没听她说话,大步上前扶起了宁菀言。
“宁同志,伤到哪里了?我送你去卫生院。”
说着,他睨了孟锦榆一眼,眼神冷的渗人,
宁菀言抓着顾翊琛的手臂,红着眼眶摇头:“我没什么事。”
“顾团长,你别怪锦榆,是我不该出现在你们面前,才让她不相信我们之间关系清白……”
这时周围的人群渐渐围了过来,对着这一幕指指点点。
“还是军嫂哩,这么点小事就要动手推人,真是给顾团长脸上抹黑!”
“亏我以前还觉得她受了委屈,没想到这么凶悍!”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就已经认定了孟锦榆因为没有肚量、随意伤人。
顾翊琛皱着眉头,强压着怒意开口:“锦榆,和宁同志道歉。”
又是道歉。
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真相,就直接定了她的罪。
孟锦榆心口阵阵钝痛,正想据理力争,就瞥见了站在货架边上的阳阳。
阳阳看起来有些慌乱,尤其一对上孟锦榆的目光,竟然还抖了一下。
看着阳阳的位置和反应,孟锦榆清楚,他是看见了全部过程。
她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希冀,连忙问:“阳阳,你刚才是不是都看见了?你告诉大家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阳阳是从来不会说谎的,她有这个信心。
宁菀言闻言神色一紧,眼底染上一抹慌乱。
顾翊琛深深的看了眼孟锦榆,也开了口:“阳阳,实话实说。”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阳阳小脸白了白。
他不敢看向孟锦榆,却颤巍巍地指着她开口。
“是阿妈……推了菀言阿姨……”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寂静。
孟锦榆不可置信地看着阳阳,只觉得心像是被人狠狠踩在地上,碾了又碾。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阳阳,你为什么说谎?”
阳阳像是承受不住了一样,哭着扑进了宁菀言的怀里:“菀言阿姨,我要菀言阿姨……”
宁菀言却彻底松了口气,压抑住眼底的笑意。
“锦榆,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阳阳是无辜的。”
顾翊琛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孟锦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道歉!”
孟锦榆怔怔看着这一大一小两父子,只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可能道歉!”
她定定看着宁菀言:“别忘了,我也是军人,如果有人随意栽赃污蔑我,我一定追究到底!”
宁菀言一张脸被吓得惨白,可怜兮兮地朝顾翊琛身后躲去。
顾翊琛连忙将宁菀言护在身后,皱着眉头看向孟锦榆。
“正因为你是军人,更应该以身作则,而不是知错不改,拿身份压人!”
反倒是宁菀言怕了:“顾团长,算了……”
孟锦榆只觉得窒息,实在不想再多费口舌,大步直接离开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夜晚。
孟锦榆忙完公务刚回到家,就见顾翊琛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
见到她回来,他面色缓和地开口。
“回来了,先洗手吃饭。”
阳阳已经坐在了餐桌前,有些愧疚的看了眼孟锦榆,又立马移开视线。
孟锦榆有片刻的恍惚,在她记忆中这种温馨的时刻,只停留在阳阳三岁以前。
她心情有些复杂,但还是没说什么。
刚洗完手坐下,顾翊琛就给她夹了一筷子肉:“尝尝这个,好吃吗?”
孟锦榆尝了一口,就觉得一丝苦涩在唇齿间蔓延。
她以为顾翊琛是从阳阳那里得知了真相,特意来低头求和。
于是她点了点头:“好吃。”
“今天的事……”
她刚起了个话头,顾翊琛就放下了筷子,认真地看着她。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明天你写封信给宁同志道个歉,顺便公开澄清关于我和她的不实传言。”
“宁同志毕竟是遗孀,一个人不容易,现在都快被那些闲言碎语逼得不敢出门了。”
原来他破例做的这顿饭,也是为了宁菀言……
孟锦榆只觉得面前这桌饭菜顿时变得索然无味,心头讽刺至极。
他能体谅外人的不容易,却从来不会体谅她。
她忍着酸涩看向顾翊琛,反问:“别人说的难道有错吗?”
“何况我到底有没有推她,这件事阳阳最清楚。”
阳阳身体抖了抖,将头埋的更低了些,却还是不肯开口。
顾翊琛神情更冷:“阳阳亲眼看到的难道还有假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尖酸刻薄了?”
“你根本就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拈酸吃醋,你难道不知道流言蜚语能毁了一个人吗?”
孟锦榆眼眶一片酸涩,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你也知道流言蜚语会毁了一个人……”
上辈子她被宁菀言构陷偷男人,所有恶毒的话都涌向了她。
可顾翊琛是怎么做的?
他从未帮她澄清,只是沉默。
他的爱,从未给过她……
孟锦榆无力地闭了闭眼,带着疲惫开口。
“顾翊琛,不如我们离婚,这样你和宁菀言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自然不会有人她说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