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等在原地的姑姑姑父和表弟便围了上来,
跟姑姑姑父寒暄了一会,几人才往火车站走,
进站分别时,余冬青和姑姑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在京城这几年姑姑一家待她极好,下次再见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余冬青依依不舍地挥着手,火车在呜呜的汽笛声中启动了,一家三口的身影越来越远。
旁边递过来一方干净的帕子,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火车上的时间漫长而枯燥,
第三天的时候,对面上来了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和一个昏睡的男孩,
双方的衣着明显不是一个经济水平,且双方并不亲昵,
红裙子女孩眼神中甚至透着麻木和恐惧,余冬青知道自己无聊的旅途中可能遇上事了。
她仔细观察了那对夫妻,但没有贸然跟小孩套近乎,
拿出姑姑给的干粮跟对面分享起来,她又适时透露出自己家里还有一个侄子,
得知双方都在敦煌下车,她便提前通知了列车员报警,让警方埋伏在站台。
开展抓捕行动时,果然两个人贩子还想跑,
却被她和隔壁的年轻男人牢牢抓住,人贩子连同被拐卖的小孩一起被公安带走了。
混乱中,余冬青挤出人群,
两个小时后,汽车停在敦煌研究院的门口,
跟她一起下车的,正是火车上坐她旁边给她递手帕、又在车站帮忙抓住人贩子的男人。
他身形颀长,眉目俊朗,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惊讶和笑意:“你好,我叫李明修。”
余冬青露出礼貌的笑容:“余冬青。”
余家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早已等在门口,
时隔七年再次相见,都流着泪叙旧,余冬青看着苍老了许多的家人,内心深感愧疚。
家里人不赞同她为了齐致远抛弃自我的行为,到如今,她才明白他们的良苦用心。
回家的日子像被蜜糖包裹起来,
她休息了几天,便穿上工作服,跟在爸爸后面进入了莫高窟,
时隔多年,她再次被眼前繁复瑰丽的壁画所震撼,
也是在这一天,她决定将壁画修复作为自己一生的事业。
李明修跟她一起成为学徒,他们拿起工具,全身心投入其中。
在余冬青全身心投入学习的时候,齐致远终于结束自己的研究,
他脱下自己的工作服,脚步匆匆回来齐家。
他的户口还在齐家没有迁出去,齐母刘兰听到他的要求,激动地一跃而起,
“领证?我不同意!”
“齐致远,你是傻了吗?你一个大学生,研究员,找什么样的老婆找不到,我看那个赵筱苒就很好,你跟余冬青离了,跟赵筱苒结婚!”
面对这个惯会胡搅蛮缠的老妈,齐致远无奈道:“妈,冬青已经怀孕了!”
“怀孕又怎么样?哪个女人不会生?她还敢借着怀孕辞工,让她打掉,以后筱苒生!”
齐致远的脸黑了下来:“够了妈,我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冬青这几年不容易,我会跟她好好过日子的,你把户口本拿来。”
刘兰见儿子黑脸,直接扯着嗓门撒泼打滚,最后齐父看不过去,才将户口本给了齐致远,
齐致远接过户口本:“这次我会把户口迁出去,以后我跟冬青过日子,你不要总是来找她麻烦。”
齐致远不顾身后刘兰的哭嚎,揣着户口本走到胡同的另外一头,
可现在大门却锁着,院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灯火。
10
可这会明明还早,难道不在家?
齐致远不知怎么的有些踟蹰,隔壁邻居吃完饭出来,看到齐致远站在门口:“回来了致远?冬青什么时候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