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母亲觉得扁头的孩子有福气,聪明伶俐,是富贵相,在古代就是当大官的命。
所以在侄子刚出生不久,母亲就开始给孩子睡扁头。
原主的脑袋也是扁的,只是头发多,看着不明显,但当将头发扎起来的时候,就十分明显。
在疫情期间,原主只能带挂耳的口罩,因为后脑勺挂不住N95,被传染了疫病,一阳到九阳从不缺席。
更重要的是,扁头对原主的容貌有很大的影响,下巴外凸,五官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因为长得丑,从小到大,原主都很自卑。
所以,她不希望自己的侄子走她的老路。
为此,不断的给嫂子科普,希望嫂子跟她一样,反对睡扁头。
嫂子也是扁头,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也许就是扁头的缘故,为了有一个俊俏的儿子,嫂子同意了,跟原主站在同一战线上。
母亲对原主的怨气很大,觉得原主是头不够扁,生了反骨,才敢忤逆她。
一家人对侄子的期待很大,所以管束也比较严格,侄子小时候还算听话,但到了初中,进入叛逆期,就抽烟喝酒逃课上网。
嫂子很头疼,而母亲却说都是因为侄子没有睡扁头,才有了反骨,以后不但没有大作为,还忤逆不孝。
也就从这时候开始,原主和嫂子的联盟破裂了,嫂子怨恨原主怂恿他不让侄子睡扁头,不然侄子也不会这么叛逆。
后来侄子高中毕业考不上大学,嫂子一哭二闹,让原主负责,“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儿子现在肯定考上清大北大,以后是当大官的料,你必须对我儿子的人生负责。”
原主有苦说不出,只能拿钱供侄子上私立大专,但侄子毕业后却没有找工作 而是赖在原主家里白吃白喝。
“都怪你,要不是你阻止奶奶给我睡扁头,我现在都能当大官了,我吃你点怎么了?你必须负责我的后半生!”
后来,母亲和哥嫂也搬过来,毕竟是她毁了侄子的一生,毁了他们的指望,她就是这个家的罪人。
原主挣钱养他们,而他们对她也是拳打脚踢,最后原主受不了,自己结束了生命。
……
“哎呦~,我的乖孙子呢吶,奶奶给你睡个扁头,扁头好看又有福气,以后是当大官,要记得孝敬奶奶啊。”张母抱着小孙子张金宝笑得开怀。
张姗就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透过嫂子房间的玻璃窗反射,张姗也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不仅头是扁的,头型也是歪的,眼睛一高一低,要是以鼻子为原点,她的五官没有一个对称的。
父母的容貌本就不出挑,现在睡成这样,就更丑了。
也不怪原主懦弱又自卑。
“妈,现在谁还睡扁头啊?”嫂子有些不愿意,要是睡成张姗那个样子,她怕是要哭了。
张母知道儿媳妇的担忧,笑着安慰道:“那是我们没注意,让她自己睡的,你看刚子,就是扁头,我帮他调整的,现在多好看啊,还是包工头,多有出息啊!”
张刚的工资不低,一个月七八千,多的时候上万,张母出门腰板子都直了。
嫂子犹豫了,觉得婆婆说的也有道理。
“你放心吧,我们老一辈都这么睡过来,能保留的都是好东西,等着金宝孙孙出息了,你好享清福吧。”
张金宝刚出生不到一个月,头骨还很软,因为是顺产,头型还有些歪斜,张母伸手压了压。
等孩子睡着后,张母将张姗赶出嫂子的卧室。
“张姗,你不是有一本高考习题册吗?拿来给你侄子垫脑袋,以后你侄子考上状元,你也能沾光。”
张姗看着已经做完的习题册,里面笔记很多,现在又是复习的阶段,给了她,她复习起来很不方便。
“妈,那本习题我都写完了,而且,你也知道,我成绩不好,要是里面写错了答案,害了侄子就不好了。
所以,妈你还是自己去买一本新的,将正确答案都写进去,这样侄子以后不用思考,就能想到正确答案了。”
张母觉得十分有道理,“你也就这时候机灵点了。”
张母眼睛都不眨一下,斥巨资将所有的高考复习题都买了一份,但是拿回家后,就犯难了。
她没读过书,儿子和儿媳妇也不是读书的料,那么多书,怎么写?
于是,张姗免费得到了一套材料。
“好好抄,别抄错了,要是抄错了,老娘打死你!”
“知道了妈,我肯定好好抄,绝对不会抄错的,您跟嫂子就在旁边盯着,要是那点抄得不一样,您打我。”
张母放心的,嫂子也喝着老母鸡汤,眼睛盯着张姗手里的试卷。
张姗是对着答案抄的,但她也是在背题。
不眠不休三天三夜,终于将所有习题都抄了,字迹工整,写得跟答案一模一样,要是侄子考不上状元,那只能怪出题的人,将答案写错了。
“张姗,你脑袋上顶着一个球做什么?”
张母一巴掌拍在张姗的脑袋上,张姗原本就难受,这下脑袋更晕了。
“妈,我这不是担心自己睡着了,将答案抄错吗?我给自己想了个办法,这样就不会睡着了。”
张母就没再说什么了,毕竟可是为了自己的金孙着想。
张姗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头型,这个过程漫长又备受折磨,但成效也是很明显的,张姗再次查看自己的脸型时,已经规整了很多。
“张姗,几天不见,我怎么觉得你好看了很多呢?是不是去做了矫正?”
同桌方芳撑着脑袋,她自己也带着牙套,觉得矫正并不是什么奇闻异事。
“是做了一点矫正,你试卷写完了吗?”
方芳看着只先算出一道小题的试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苦大仇深的埋头计算。
新的头套做好之后,张姗又继续戴上,从不离头,俨然成了学校里的怪人。
但怪人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竟然追上了年级前十。
“张姗,你怎么这么厉害?快教教我吧!”
高三这一年考试次数很多,张姗的成绩也是一点点爬上去的,虽引人注目,但也没有让别人怀疑作弊什么的。
毕竟作弊只能成功一两次,像她这样,成绩不断攀升的几乎没有。
距离高考最后一个月的时候,张姗已经坐上了年级第一的宝座。
而张金宝已经七个月了,张姗再次见到他,是高考之后。
“张姗,考得怎么样?能不能上大学?”
“能的。”
放下行李 张姗就发现自己的房间已经堆满了张金宝的玩具,就连床上,都是张金宝的衣服裤子,还有用过的尿不湿。
“妈,我的房间……”
张母将张姗拉出来,推进一个杂物间。
“那个房间是留给金宝的,你睡这里。”
“反正没几天就又去学校了,你也住不了几天,就别折腾了。”
“可是,我不能一直住在学校吧?”
“你想什么呢?你毕业了就结婚了,还想回家住啊?别人都笑话你,看不起你的。”
张姗的行李就几件衣服,东西不多,但是杂货间没有窗户,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有,张姗不想住进去了。
“妈,这么晚了,再整理的话会吵到金宝,我今天晚上去小梅家住吧。”
“也行,你越长大越懂事了,多亏妈有先见之明,给你睡了扁头,不然后脑起反骨,妈可愁死了。”
张母笑得和颜悦色。
张姗行李都没有拆,还是放回了入户门口。
走过来看睡在客厅里的张金宝,七个多月的小孩,比除了刚出生的时候大了很多很多,之前被夹尖的脑袋也被压了下去。
后脑勺枕着一本书,睡得很不安稳,在他要哭的时候,张姗轻轻摇了摇篮,他又睡过去了。
“嫂子,金宝可真懂事,睡得这么香,晚上也没有闹人吧?”
嫂子的脸比几个月前见到的要憔悴很多,头发虽剪短了,但感觉更稀少了,特别是脸上的皱纹和斑点布满了大半张脸。
“金宝当然乖了。”
看到金宝,嫂子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只是难掩疲惫。
小孩子后脑勺很软,还在发育,每天枕着硬硬的书本,不仅睡不舒服,还影响大脑发育,看着侄子刀削般的后脑勺多了,张姗觉得这婆媳俩还是有强迫症的。
“对了,张姗,我怎么觉得你变好看了呢?”
嫂子对别人的样貌十分在意,她自己就长得不怎样,所以有张姗这个更丑的做对比,她才能找到自信。
但现在,张姗容貌变化,五官虽说不上好看,但比以前协调了很多,整体变得不一样了。
“是吗?可能女大十八变,我妈长得本来就不差,我肯定也不会丑。”
张母仔细看了看,并没发现什么不一样,但她很认可张姗说的话,“是啊,可能是长开了。”
当着张母的面,嫂子也不敢说什么贬低的话,只能将不爽咽回肚子里。
“对了,你暑假也没事做,在家带带你侄子,给你侄子做早教吧。”
这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早教?
他能听得懂吗?
嫂子不过是想找一个免费劳动力,帮她带孩子罢了。
“当然可以了,我本来还想打打暑假工,给自己挣学费呢,既然嫂子这么说,我当然愿意了,就是学费的事,就麻烦哥哥和嫂子了。”
嫂子笑容一僵,“什么学费?”
“我读大学肯定是要学费的,我总不能老是伸手跟我妈要钱吧?”
“多少钱?”
“九千到一万吧,我也不清楚,可能还会更贵。”
“这么贵!”
嫂子尖锐的叫声将侄子给吵醒了,没有让张姗抱,而是自己抱在怀里哄,张姗只是看了一眼张金宝的后脑勺,就移开了视线。
“我们金宝还要喝奶粉呢,哪来那么多钱给你交学费,女人就是心机重,给你照顾两天孩子,就想狮子大开口,没什么便宜的事。”
张母有些犹豫,“你一个暑假能挣这么多吗?要不咱们还是别读了,找个工厂上班吧。”
“那怎么行,我不先给金宝在前面探探路吗?”
吃了饭,张姗就提着行李箱溜了。
一整个暑假,张姗都在外面打工,张母问都不问。
就连张姗上什么学校,什么时候出发去学校都不知道。
张姗的学校是H大,进去了基本都出不来,所以大学期间,张母想找张姗都找不到。
“当初就应该再睡扁一点,免得生了反骨,这么多年一个电话都没有,真是不孝女!”
张母在厨房敲敲打打,发泄心中的怒火,十岁的张金宝在客厅打游戏,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金宝,作业写完了吗?就开始玩游戏。”嫂子穿着紧身包臀裙,背着低仿小香包进门,张母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写完了。”
张金宝这么说,嫂子也不再抓着这点不放,最近他迷上了打牌,只要身上还有钱,就回不来。
现在回家,估计是钱都打没了。
“吃饭了。”
张母叫了两三回,张金宝才拿着手机坐到餐桌旁。
“奶奶,你不是说姑姑挣大钱了吗?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要一个新手机,最新的水果手机。”
张母的脸更黑了,她要是能联系的上张姗就好了。
嫂子翻了个白眼,“到嘴的鸭子飞了!”
张姗的哥哥因为跟工地主管起了冲突,双方互殴,被打断了腿,而对方也被打断了肋骨,灰溜溜回家养伤,只是他的腿再也走不了路了。
家里还有两个吞金兽,张母不得不报警找张姗,用性命威胁张姗回来。
张姗接到消息的时候还在电焊,既然张母都以死相逼,她这个女儿自然要回来看一眼。
只是没想到,前脚还没迈进去,就被一个中年男人拉住,“你就是张姗?你妈收了我三十万彩礼,既然你回来了,就跟我去扯证吧?”
“三十万?你知道贩卖人口判多少年吗?”
“我给的那是彩礼,跟我扯什么贩卖人口,彩礼都收了,你现在不想嫁给我也晚了!”
男人不由分说拉着张姗就走,张姗回过头,看到张母和一个少年站在窗口往下看。
只是刚到民政局,男人就被警察按在地上。
“警察叔叔,我没犯事,轻点轻点,疼……”
等警察控制住男人后,张姗又回到了张家,但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门口。
张母看到张姗一个人回来,还以为是逃脱出来的,连忙拉住张姗的手不让她走。
“妈,你太令我失望了,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你不能走!”
张母紧紧拉住张姗。
“你拉住我也没用,那个男人已经被警察抓了,他不会来的。”
“什么?你竟然报警了?走,咱们去警局,让警察放人。”
张母拉着张姗往外走,正好遇到警察,她下意识松手。
不知道警察跟张母说了什么,张母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久久都回不过神来,看着张姗的眼神更加心虚了。
张姗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三
二
一
“等一下,姑姑!”
一个十五岁的男孩跑出来,少年长得矮小,一米五左右,刀削头大饼脸,下颌前凸,大龅牙,虽然没有像原主四处乱飞的五官,但确实整体协调的丑。
“你是我姑姑是不是?我是你侄子张金宝啊,姑姑,我爸爸腿断了,我妈还染上了赌博,我是张家的希望,张家的未来,姑姑,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金宝,你有一个有福气的长相,即便没有我,你也能飞黄腾达,古人言: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金宝,这是上天对你的考验,姑姑不能耽误你,你加油!”
说完,张姗头也不回的走了,自此,张母等人再也联系不上张姗了,而且,他们的消息,只要张姗不主动问,她就收不到。
当然,她可以从系统那里得知。
在张姗离开后,张金宝重生了,上辈子被精心养大,后来躺平靠原主养着的张金宝接受不了现在贫穷的家,拼命的联系张姗,但怎么都联系不上。
他不是没有想过利用网络舆论,逼张姗现身,只是信息还没发布,他的账号就被封了。
上辈子虽长得不算出众,但也是五官端正,这辈子却奇丑无比,还没有学历,家里三张嘴等着吃饭,张金宝自私惯了,怎么可能挣钱养他们?
于是,张金宝跑去打工,也玩失踪,但不管他怎么躲,都能被找到。
最后,他也不干了!
“你是我儿子,你不养我就是不孝!”
大哥怒不可遏,转过身,又给了嫂子一巴掌,“看你养的儿子,我好好一个儿子,让你养成废物了!”
嫂子一向欺软怕硬,被打了也不敢吭声。
随着时间流逝,一家四口记起了上辈子,上辈子四人在原主死后,大肆挥霍,很快钱就花光了。
二十年的摆烂,已经将他们养废了,没有原主,他们很快就死了。
这辈子虽然还有点挣钱的能力,但重生之后,他们一点进取的心思都没有,很快一家人就卖了房子车子。
想着花光了钱,张姗总不能不管他们吧。
事实上还真没管。
一家祖孙三代四口,就这么饿的饿死,病的病死,到死都没有见到张姗。
张姗除了那次被骗回家之外,就没有再离开过工作岗位,一直在不断的学习,不断的创新,将自己学到的知识应用到自己所擅长的领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