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远远地就看见了杨淮年站在车边颀长的身影。
他也看见了她,快步跑过来,一 手接过谢澜的包,“走吧,去我家?”
“什么?”
谢澜反应过来,她现在不想去他家里,“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住酒店吧!”
杨淮年看着她反应激烈好笑,问谢澜,“你想什么呢?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没什么!”谢澜说。
对于两人才刚确定不久的关系,她想趁还有转圜的余地尽早结束。
谢澜想到之前他私下对他母亲的描写,她直觉他不会接受这样的自己。
杨淮年见谢澜态度坚决,最终还是送谢澜去了酒店。
他也察觉处谢澜今天有点反常,从上车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他趁着路口红灯的时间,侧头看向谢澜,大掌握住谢澜的手。
“澜澜,从刚才你就心不在焉的,是在京市的事情办得不顺利吗?”
杨淮年知道谢澜有在京市买房的想法。
谢澜面前委托了她之前租房的中介,在她能承受的价格范围内,有合适的帮她留意着。
她前天给杨淮年说的临时回京市的原因是,年前看中的一套房子的业主春节期间回了国,希望在出国之前能和她当面聊具体事宜。
杨淮年突然的触碰让谢澜整个身子瑟缩了一下,回应道,“没有,挺顺利的!”
她的面色惨白,从下飞机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她就在想怎么提他分手,才不会让人觉得她突兀和轻浮。
车子在酒店门前停下,谢澜没有急着下车。
她已经做了决定。
她看着杨淮年,正色道,“淮年,我可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杨淮年不知道谢澜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他语气温柔溺爱,“你对自己怎么这么没信心!”
“不是的,”谢澜否认,“你觉得我很好,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我。”
谢澜始终没有勇气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她想和他分手,但是潜意识的,不想将昨天的荒唐告诉他。
只要是男人,都会觉得这是一种背叛吧。
在杨淮年离开前,谢澜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谢澜难得看到他黑脸的时候,她说,“要不要继续这段感情?”
杨淮年看着情绪低落的谢澜,虽然很想知道她今天和昨天截然不同的态度,原因来自哪里。
另一方面,又想到谢澜从小缺乏安全感,要让她短时间敞开心扉,彻底接纳一个人,对她自己来说,确实是个巨大的课题和挑战。
想到这些,杨淮年刚才隐隐约约冒出的失落和不安彻底消失不见。
谢澜看着杨淮年一直没说话,内心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令人呼吸困难。
“对不起,淮年,我说这些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但我是真心的。
杨淮年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打断了谢澜接下来没说完的话,他的手轻轻揽过谢澜窈窕的细腰,低下头来安抚着她,“没关系的,不用道歉,我们慢慢来就好了。”
他说,“我也没那么等不及。”
谢澜呆呆地看着杨淮年离去的背影,所有的理智被委屈冲散,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下。
接下来在Z市的两天时间,无论是工作时间,还是私下,杨淮年都没有提过那天的不愉快。
他还是之前一样,润物无声地向谢澜表明着他的态度和决心。
就如他承诺的那般,“我们慢慢来就好了!”
这天晚上,两人在餐厅用餐,谢澜接到了许依然的电话。
她昨天去医院看过乔文文和她的孩子了。
谢澜问她,“怎么突然去了医院?”
“我也不知道,”许依然说,“就觉得那孩子和我比较有缘分吧!”
谢澜在电话这头不争气的笑了,“万一那孩子是乔文文和你老公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生的,你能这么说吗?”
杨淮年坐在谢澜对面,时不时看她一眼,随后继续慢条斯理地用餐。
“您的那个闺蜜,许依然?”杨淮年听了一会儿问谢澜。
谢澜点头。
杨淮年没觉得意外,她和许依然的关系很好,上次宴会上他看的很明白。
在许依然面前,谢澜的言行举止都很真实,完全发自内心的,甚至是依赖。
杨淮年突然觉得有点嫉妒许依然。
许依然听到谢澜直白的打趣,回应道,“我也没有那么傻!”
谢澜在电话这头笑了,反问她,“真的?”
“嗯。”
谢澜静静地听许依然说着近段时间发生的事儿。
她说。
“可能是你之前医院的时候和周浩天大吵一架的原因吧,他私下里找上我说了一些他们之间的事儿。”
谢澜现在听到“周浩天”这三个字就会出现生理性的反胃。
“我找人确认过了,安安不是沈砚尘的孩子。”许依然开始哽咽,“但是,澜澜,我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我不懂他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谢澜也不懂,她也不知道这会儿该说点儿什么安慰自己的好友。
感情的事情真的复杂。
虽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只有本人才知道其中感受!
就比如此刻的自己。
谢澜问许依然现在怎么想的。
“我愿意给他时间,因为我真的很爱她!”
安静了几秒,许依然似是知道谢澜的担忧,她语气很平静,“澜澜,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听到她的回答,谢澜觉得欣慰了不少。
当初车祸流产对她的打击很大,甚至患上了抑郁症,后来好不容易才恢复。
对于许依然对于孩子的打算,谢澜无法置喙,她只知道许依然一直想要个孩子。
两人结束通话,杨淮年才抬起头问她,一脸地不可置信,“沈总出轨了?”
谢澜闻言,刚才还未来得及咽下去的水差点喷了出来,“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那是我误会了!”
杨淮年承认自己猜错了,他只听了个大概。
他和沈氏集团有过不少接触,所以听到两人的通话,他其实是不信的。
“我也不清楚!”谢澜回他,“但最好是没有!”
似是想到了什么,谢澜直视他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看个彻底,她问他,“淮年,欺骗和背叛你最不能接受哪一个?”
杨淮年犹豫片刻,开口道,“最好都不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