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的脑袋埋在膝盖上,在地上坐了一整夜。
直到躯体化的症状逐渐减弱,她才扶着墙,缓缓的起身站稳。
用了些时间摸索这陌生的别墅,回到原主的房间洗漱之后,才让陈叔过来处理手上的伤口。
“江烬呢。”
沈漾低头看被咬的地方,这咬痕怕是要留一辈子了。
提到那人,陈叔就生气,“小姐,江烬这次弄伤了你,不能再留了。”
沈漾看了他一眼,伤口包扎好,把手缩了回去,神色淡淡的。
“你只管告诉我他在哪,别的我有安排。”
陈叔觉得她有点冷漠疏远,但原主的脾气一向不好,他也没有多想,“是,小姐。”
把医药箱收好,“他还在昨天那个房间。”
沈漾嗯了一声,凭借记忆,回到那个房间。
推开门,江烬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被绑在房间里。
双膝跪地,紧实的肌肉上处处血痕,耷垂的脑袋一声不吭,如同一只蛰伏的凶兽。
她闭了闭眼,缓慢的吐气,然后面不改色的走过去,吩咐陈叔把链锁打开。
没了链锁,江烬体力不支的倒在地上。
沈漾扔去一件衬衫罩住他的身子。
“陈叔,处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再找个医生看看。”
江烬缓慢的抬起眼帘,这张极有攻击性的脸,比昨天更为清晰的呈现在她面前。
棱角分明,轮廓硬挺,漆黑利落的碎发遮住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堪称完美的一张脸。
沈漾敏锐的从中捕捉到些许杀意。
她维持着镇定,“另外,晚上我要带他参加周云祈和杨舒筠的订婚宴,给他定做一身合适的西装。”
陈叔应声后,沈漾才走出房间。
身后传来陈叔对江烬的警告声,“你伤了小姐的事没那么容易过去,等晚上订婚宴结束回来领罚。”
沈漾扯了扯唇角。
她巴不得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又怎么会让他有机会回来。
离开别墅,沈漾联系到了深城最知名的一家心理咨询医院。
车子缓缓的停在医院门口,沈漾戴上墨镜和口罩进去,报上预约。
在护士的带路下,来到一间办公室。
室内装修是暖色调的,阳台上鲜花绿植丛生,生机勃勃。
不像是医生办公室,更像个公寓式酒店。
见有人进来,正在浇花的白大褂男人转过身,轻声开口,“沈小姐是吧,请坐。”
沈漾透过墨镜打量他,男人身材修长,金丝边镜框下是一张年轻儒雅的脸,很干净清冽的气质。
但她没有坐下,语气生冷,“我预约的是这家医院的院长。”而不是一个毛头小子。
护士在一边笑着解释,“沈小姐,齐医生就是我们医院的院长啊,您别看他年纪轻,他可已经是哈佛心理学荣誉教授了呦。”
齐晏舟并不生气,笑容依旧温和,“沈小姐放心,在这方面,正经医院还不敢弄虚作假。”
他示意护士出去,然后坐在椅子上,抬头看这位不惜高价来预约心理咨询的女孩。
“沈小姐,如果你对你的主治医生不够信任的话,是无法开展治疗的。”
沈漾环顾四周,仍有警惕的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齐晏舟看了她几秒,在电脑上点击了几下什么,然后把屏幕转向她。
“我已经关掉了监控,你可以把口罩和墨镜摘下来了。”
沈漾瞧他一眼,唇角微不可察的牵动了下。
不愧是顶尖心理医生,好像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
她摘掉墨镜和口罩,露出一张白皙惊艳的脸蛋。
皮肤没有一点瑕疵,似温香软玉,一看就是金山银山娇养出来的,就连鼻翼上缀的痣都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只可惜脸上没任何情绪,冷淡、枯寂,像一座孤岛,全然拒人于千里之外。
齐晏舟握住签字笔,低头说,“沈小姐,先说一下症状吧。”
“手脚发颤,双腿无力,心悸胸闷,难以呼吸,有自残和自杀倾向,但可以自我克制。”
齐晏舟写病历的笔尖微微一顿,抬头看她。
对方没有情绪起伏,仿佛说得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