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光佑原本也很开心。
前天晚上和辛悦吵了一架之后,他去客房睡了一晚。
他逼着自己硬下心肠,不管辛悦吐成什么样,都不能去心疼她。
就是他这些年来一贯的包容,把辛悦宠成了如今眼中揉不得一粒沙的性子。
可她早就不是辛家那个有资本任性的公主了。
“该给她点颜色看看。”
这样的想法在程光佑心里缠绕了很久。
一直到辛悦出院的那一天,他越发坚定了这一念头。
当时严冬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她没有看到的东西,程光佑看到了。
他当即目光晦涩地扫了严冬一眼,对严冬心里的想法清楚得跟明镜似的。
因为严冬的眼神,他也曾经有过。
他特别懂,他也曾经因为辛悦的一个眼神就兴奋得一晚都睡不着,恨不得跑到后院去跟辛喜汪汪对叫一晚。
只是,程光佑余光又撇到辛悦依旧高傲冷艳的侧脸,
只是狗当久了,也会有点疲倦。
有时候,他也想在谁的眼中是被仰望的存在,他也想当一回人,甚至是神。
辛昕就是他最忠实的信徒。
想到她,程光佑的心情又有些激荡。
两人的暧昧关系刚被辛悦撞破的时候,他很害怕。
对辛悦付出多年都是用他的心血在熬,他不能承受辛悦不在他身边的后果。
因此他把一切都推在辛昕身上。
是她利用他的愧疚要求他见面。
是她不知好歹去挑衅辛悦。
这两句话在心里多滚几遍,程光佑自己都要信了。
可事实上是,他在辛悦面前叫她施昕昕。
在辛昕面前,他叫她昕昕。
他跟辛昕那点破事终于大白于天下,他不用再小心翼翼地瞒,这让他轻松不少。
甚至觉得有点畅快。
看,就算辛悦知道又怎么样,还不是几个包几条首饰就给她哄住了。
回想先前的战战兢兢,程光佑甚至有些懊恼。
早知道事情这么简单就能揭过去,早知道辛悦这么好哄,他早就坦白了。
毕竟辛悦早已不是辛家唯一的大小姐,如今除了他,还有谁愿意花点心思去哄她呢。
或许曾经是他苦苦追寻在辛悦身后,但今时今日,辛悦应当看清形势,知道谁更离不开谁了。
想到这里,程光佑有些飘飘然了。
他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门,并且一天都没有跟辛悦联系。
到了晚上,更是被辛昕勾得与她一同荒唐了整夜。
他感到久违的轻松与欢愉。
这种好心情,一直延续到程光佑回家之前。
刚踏进家门,他就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
程光佑的心脏像是被一根毫毛刺了一下,有些微异样地疼痛感。
这个时间,辛悦一般已经在洗漱了。
他上楼,进了主卧,卫生间门关着,里面人影绰绰看不清楚。
方才那些难受的感觉顿时消散了不少。
“知道错了没?”程光佑劈头盖脸就朝着卫生间里面的人影问到。
未等人反应过来,他便自顾自开始往下说:
“悦悦,虽然我疼你,但你也要为我想想。”
“我们程家跟辛家那么多合作项目,就为这个,我也不可能为了你跟辛昕断绝来往。”
从“我已经把施昕昕删了”到“我是不可能为了你跟辛昕断绝来往的”。
程光佑渐渐流露出真实的底色来。
威慑之后,他又缓了声线,柔声保证:
“你放心,我跟她就是正常应酬,不会发生什么。”
“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人啊悦悦。”
他自认这一番话发自肺腑,但凡辛悦体贴一点,她就应该顺着他给的台阶连滚带爬地奔下来。
因此当卫生间的门打开的那一刻,程光佑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等着辛悦别扭地走出来,给他一个如往常一般娇媚的白眼。
然后他就会抱住她,往后又是新的日头了。
没想到门开了,里面的人影却不是辛悦。
“张妈?你怎么在这儿?悦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