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发现时，已经是骨癌中期。
医生建议他如果没有经济压力，或许可以去国外寻求更先进的医疗机构。
江淮南挣扎着发麻的双腿站起身，定了一张三天后飞往瑞士的机票。
聊天群里的几个至交好友又在约着今晚去打篮球。
他沉思片刻，输入一行字。
“算我一个。”
群里立刻炸开了锅，新的聊天记录不停地冒出来刷新屏幕。
“什么风把江哥都吹出来了，你这个大忙人还有空和我们打球，不会又中途为了陪老婆放我们鸽子吧。”
“事先说好，我们今晚要打到11点，之前你偶尔来几次，还没到9点你老婆就跟轰炸机一样地查岗催你回去，太扫兴了。”
“是啊，栀萱姐也管的太紧了，上次只不过出去野营合照里有个女生，她还私底下把我们都盘问一番，真受不了。”
江淮南扯出几抹嘲讽的笑意，不假思索地回复。
“抱歉，打完球再请你们去酒吧一醉方休。”
“不用担心，我和她要离婚了。”末了他又补了一句。
“不要外传。”江淮南服下一颗止痛药，换上运动装背着包按约定时间出发。
刚进体育场，不远处一群熟悉的笑脸就在兴奋地朝他挥手。
他跑向人群，抢过朋友手中的篮球，不停地晃过一个个阻碍，盖倒比他更高的人，在比赛的最后几秒投进绝杀球。
几个男人大汗淋漓地躺在篮球场上大声地谈笑风生。
鲜活的生命力一点一点驱散江淮南心底的阴霾。
他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他能从医疗实验中活下来。
“对了，江哥，你之前说离婚是闹着玩吧。”
“我们虽然总说林栀萱管着你，但私底下都羡慕得不行，有件事一直瞒着你。”
“大四那年，你和隔壁学校篮球队的打架，把人家腿打断，还死活不肯低头道歉。”“林栀萱每天去医院照顾他，跪下求他父母不要追究你的责任，还把她大学四年兼职攒的6万块全赔给人家。”
“所以最后学校没有扣押你毕业证，那家人也没起诉你，但林栀萱为了维护你的自尊，不准我们说出来，这么好的女人你可不能有钱了就辜负她。”
江淮南盯着漆黑夜空里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眼泪不可抑制地落下。
还好有汗珠做掩饰，让他在朋友面前不至于显得太狼狈。
久久得不到回应后，朋友笑着出来打圆场。
“人家两口子的事，你管这么多干嘛。”
“别愣着了，今天江哥请客喝酒，咱们别放过他。”
腿骨又传来钻心的剧痛，江淮南死死攥着手心，极力压下喉间翻涌的酸水。
不想让朋友看出异样，他借着酒吧昏暗的灯光扶着墙壁去洗手间，撞见徐盛背对着他坐在卡座拿着手机炫耀。
“这张极品吧，胸大腰细皮肤嫩的掐出水，哥们我都快被她榨干了，一天要来好几次，她活还特好，什么姿势都会，啧啧，销魂。”
“还舍得给我花钱，每个月100万额度随便刷，不够她还能骗她老公转给我，你们说，这富婆姐姐得劲吧。”
“我想撺掇她离婚，可她死活不肯，你们说有什么招，到时候离婚分了一半财产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照片上的林栀萱衣不蔽体地躺在酒店大床上，对着镜头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
那群男人不堪入耳的调笑声就像无数锋利刀片刺激着江淮南的神经。
他猩红着双眼，怒不可遏地一拳狠狠地砸向徐盛。
“我他妈杀了你！”
旁边的人见状立即扯开江淮南，仗着人多将他踹翻在地上，挑衅地踩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