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地转头看去,却恰好看见一个酒瓶往顾一铭的方向飞来。
我来不及思考,下意识扑过去抱住顾一铭。
砰——
随着一声闷响,我的后背传来剧烈疼痛。
两边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眼看战火又要一触即发,我强忍痛意厉声道:“我已经报警了,都给我住手。”
众人动作一顿,迟疑不定。
趁此间隙,我看向顾一铭,轻声问:“他说是真的吗?”
顾一铭目光落在地上酒瓶的玻璃碎片上,嘴角弧度比冰雪更凉。
“是真的又如何?”
我闭了闭眼,心口的痛几乎要将我淹没,可我还是极力的隐忍着。
“你先离开,我给你处理。”
“你给我处理?”顾一铭想起什么似的笑,“对,我忘了,谢教练最擅长的就是道歉。”
这句嘲讽让我蓦地回想起三年前,登上飞往纽约的飞机前,给顾一铭发的最后一条信息。
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假装出的冷静自持几乎就要一瞬破功,我眼角有水汽氤氲,也不知是后背的痛还是心口的痛。
耳边已经有窃窃私语声响起:“那个是HOP的顾一铭吗?”
我定了定神,拿过顾一铭旁边的酒转身走向动手的人。
在那男人身后,一个身材高挑,眼睛大大的女孩眼角挂着泪,想来这就是他口中的女朋友。
我看清那女孩时却是一愣,只因那双眼睛像极了我。
顿了顿,我若无其事收回目光:“如果我现在去验伤,再加上这里的监控,你十五天刑事拘留少不了。”
后背一片濡湿又刺痛,我不用看也知道,是酒混着血。
对面的青年一愣,冷了脸:“你在威胁我?”
我摇摇头:“我不想闹大,今天的酒我请。”
说着我举起手中还剩下半瓶的威士忌酒:“还有,这酒就当是赔罪。”
话落我扬起脖子将瓶口凑近唇边,烈酒入喉,烧灼感立刻涌上来。
可我没有停,一直到那酒见底,耳边响起众人起哄尖叫的欢呼声。
放下酒瓶后,我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腹中像是刀子在搅动。
我用手扶着桌子,看向对面的人:“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满,说,我都接着。”
青年一愣:“他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拼?”
我侧头看去,昏暗灯光下,顾一铭的脸色依旧淡漠,好似对他所引起的这一场混乱,毫不关心。
我抿了抿唇,低声道:“我的……弟弟。”
“好,就欣赏姐姐这脾气,冲姐姐面子,今天这事就算了。”
事情结束,我走回去,看向顾一铭:“走吧,回球队。”
顾一铭眼眸冷沉如霜:“谢绵,我最讨厌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酒吧里的烟味与腹中烧灼的酒挑拨着我本就拉扯到极致的神经。
我抬着发涩的眼眸望过去:“好,我不管你,你继续像个混混一样喝酒,打架,滥交。”
“你都不在乎你的前途,我在乎什么?”
说完,我兀自转身往外走去。
一打开门,外面冷风袭来,我闷痛的脑子恢复了一丝清明。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下一秒,我看见顾一铭目不斜视越过我,只留下一个背影。
我心下一松,追出来的队员问:“谢教练,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经过这事,他们看我的目光带上一丝佩服,已经不再如白天那样充满不屑与敌意。
我摇摇头,喉咙因灼烧而有些嘶哑:“不用,你们看好顾一铭。”
那几人一走远,我再也忍不住,捂着胃呕吐起来。
胃里就像是有一只大手将我所有肠子攥在一起,痛得我眼前都模糊起来。
我从包里拿出几粒胃药吃下去,缓了缓后,自己打车去了医院处理伤口。
翌日一早,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刚一接通,对面便传来俱乐部老板陆总的怒吼声。
“谢绵,你就是这么跟顾一铭聊的?”
我蹙眉怔愣时,手机叮一声弹出一条新闻——
【顾一铭酒吧争风吃醋,当众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