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当身体失去了支撑,她彻底倒在了车下。
“景钰!”
两个大男人不约而同地喊着,是杜修辰将宋景钰背起来。
他嘴角渗着血迹,恶狠狠地瞪了陆宴一眼,“你再纠缠,我保证你到不了机场!”
眼瞅着鼻梁破了道口子的陆宴又往前踏出半步,杜修辰又补充道,“你就没想过,她能逃一次是因为未来还有希望,如果将来生不如死,我想结果你也猜得到的!”
宋景钰就不会是那种甘心认命的女人!
她有着自己的自尊,可能会走到极端的那一步。
陆宴动容了,他不敢深想。
杜修辰的身影渐远,陆宴怒火无处发泄,铁拳落在车门,生生砸出一个坑。
他要怎么做?
要怎么做才能让景钰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要怎么做,才能将过去一笔勾销!
20
往昔的陆宴心高气傲,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束手无策。
宋景钰是在医院醒来的。
杜修辰就守在病床边,翻着书页, 大概是失去眼镜的缘故,他眯虚着眼,看得倒是很专注。
宋景钰撑坐起来,制造出了细碎声响,杜修辰这才抬起眼来,“你醒了,饿不饿,渴不渴?”
他放下书,着手给宋景钰倒了杯温热的水。
宋景钰捧着水杯,小口小口的抿着,她的脑袋还是有些晕乎乎的,手指也在无意识颤抖,大概是药物留下的后遗症。
整个喝水过程,静谧漫长。
但杜修辰对关于陆宴的事只字不提,而是浅笑着说道,“学校那边别担心,我让班主任做了调课,可以等你恢复好,再去补上一节。”
宋景钰动作微滞,回想起陆宴带她上车的情形,现在仍有些心有余悸。
“谢谢你。”
她低声说,杜修辰宽厚的手,给她整理着床头的被单,“说什么谢,好好养病就行,你没事的话,我去医院,晚上再来看你。”
“嗯。”
杜修辰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关心,让宋景钰格外的舒服。
他从来不会打听过多,但在危急关头,杜修辰奔向她而来的那一刻,在宋景钰心里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杜修辰收拾好东西,装进他的公文包里。
宋景钰垂下眼眸,冷不丁地说道,“报警吧。”
“报警?”杜修辰诧异扭头,不过他紧紧怀疑两秒后,回身继续有条不紊地整理物件,“好,我帮你处理。”
宋景钰在医院里没什么事做,醒了看看电视,又不知不觉睡着。
可她等来的并非杜修辰,而是一位满面皱纹的中年妇人。
她轻手轻脚地在床头柜上放下果篮,惊醒宋景钰后,窘迫地笑,“小钰啊,不知道送些什么,就带了点水果,别嫌弃啊。”
她穿的衣服质感很好,泛着缎子的光泽,脖子上的无事牌也是纯正的帝王绿。
‘妈’这个称呼卡在宋景钰喉头,揉着眼睛喊了声,“陆伯母,您怎么来了?”
陆宴的母亲,长久以来定居在国内的。
因为自己眼睛不方便几年没见过了,偶尔陆宴会回国探望,偶尔也会接她老人家到M国小住。
在宋景钰的印象中,陆母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
陆母一听这称呼,整张脸都僵住了。
她侧过身,掌心擦拭过眼角,“小钰,你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妈想看到的,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那儿子辜负了你。”
宋景钰看不得她哭,望着天花板,鼻尖酸酸的。
在国外的时候,陆母还总是带些特产去,亲自下厨给宋景钰做家乡味。
她老人家从没嫌过她是盲人,对央央也格外好!
陆母泪眼婆娑,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还记得陆宴头一回把你领家里,我心想多好的一姑娘,当时就认定你做儿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