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秦衍不死心，眼底光都是碎的。
“我从来没有不爱你，和那些女人逢场作戏的那些年，把你推开的那些年我不比你好受，孟清如，以为你死了的这五年，我没一天觉得我还活着……”
“所以呢？我该心疼你？”
孟清如问的格外诚挚，也讽刺。
秦衍的力气忽然就卸了。
他怔怔握着连根拔起的花，刺扎进掌心，疼的他几乎麻木。
“所以，你为什么不回来？没死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要骗我说结婚有了孩子？为什么要一直和陈漾住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当年你走后，我在这里割腕，我想跟你走……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孟清如终于有了点反应。
她扯了下嘴，像是在笑：“啊，那还好你没死成，不然，多晦气。”
【把他挪开，那么好的地方，沾了他的气息，我嫌晦气。】
相同的声音、相同的嘲讽，连鄙夷都和五年前他闭眼时候听见的大差不差。
秦衍努力维持的什么，有了一瞬崩裂。
“所以……五年前我躺在这里，听见的那道声音真的是你？”
“你都知道……可是你还是出了国……”
这一系列反应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孟清如早不是那个他受点伤就拉着他急红眼睛，慌不择路的孟清如了。
她对他的喜欢，早在五年前就所剩无多，甚至归零……
可是，她那么爱他啊！
她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了，他和苏菁菁订婚那天，她还是红着眼睛走开的啊！
他努力推翻那些要将他逼疯的答案，迫切想从孟清如眼里找到一丝亦如当年的爱意佐证自己的判断。
孟清如却笑得漫不经心，语气比清晨山间的风还寡淡。
“和你学的啊。当年你明知道我在等你，你不也还是把我晾在一边吗？秦衍，做人不能太双标的。”
“可那不是我本意……
苏菁菁一直在离间我和你的关系，她找人p了你和别的男人的图匿名发我，我以为你背叛了我是……我只是，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你吃醋，让你多在意我一点，清如，我真的没有不爱你，从来没有。”
秦衍孤注一掷吼出来，心里隐隐有了期待的火苗。
孟清如不是狠得下心的性子，只要她心里还有一丝他的位置……
可火苗难抵凉风。
孟清如眼睛都没动过：“是呢，误会，我也是啊，出国后我就没太关注国内新闻，你知道的，我不太在网上冲浪的。”
推卸责任嘛，谁不会呢。
孟清如拍拍手站起身，情绪宣泄一旦开了口，比她想的顺利多了。
她甚至，连一丝多余的心痛都感受不到。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走了，别说我没给你开口的机会，也别再找借口找我出来。”
孟清如花五年时间重新经营生活。
她不想再被无关紧要的人打破节奏。
秦衍却如梦初醒，固执抓住孟清如的去路。
“不该是这样的，清如，我们不该是这样的。”
他像是在自我安慰，眼泪砸进嘴里，花香都掩不过他喉咙口的酸涩。
“你只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我能解释的，我通通都能解释，我们之间只是有误会，清如你得给我一个机会，我花了五年时间接受这个没有你的世界，可你现在出现，再离开，我真的会死的，清如，我求你……”
曾经那个恃才傲物的天之骄子，再没了傲骨。
流浪狗乞怜一样，紧紧拉着孟清如的衣角，把她当成了全部希望。
他至今仍在赌。
赌孟清如的心软，赌孟清如，对他狠不下心来。
陈漾的讥笑和手掌就是这一刻随风落下的。
“尊重是最基本的教养，我想秦先生不至于不懂吧？”
秦衍能在孟清如面前没有面子，可这个世界不是人人都是孟清如。
他的所有低声下气，只对孟清如。
扫了眼手腕上多出来的手，他一忍再忍，没忍住火气：“关你屁事？演戏演太久你真把自己当她男人了？她愿意多看你一眼吗？”
陈漾脸上笑都没变，语气却落下来：“秦先生你说话客气点。”
秦衍气笑了。
“客气？你大概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就不是客气的人，尤其对你这种蠢的没哟眼力见的，你要是再不滚……”
“啪——”
巴掌厚重，带着孟清如身上特有的清香。
把秦衍所有狠话全压在了喉咙口。
世界有一瞬出奇的静，只有落叶缓慢，在空中打着旋儿，轻飘飘落在地上。
尘灰轻扬，秦衍歪着脑袋。
沉默了好久，他才揉着脸颊抬头，眼里只装了孟清如：
“手疼不疼？如果打我能让你解气，那我站着不动，你多打几次。”
孟清如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谁告诉你是演戏？”
她一字一句给他下最后通牒：“秦先生，你要是再骚扰我和我未婚夫，我一定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