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平你可算来了。小孙说你在楼下小夏夏家见义勇为呢!”
王奶奶看着门口站着的萧远平,连忙迎进了屋里。
“王奶奶,让你久等了。”
“唉~说什么客气话,你来我这老太太都开心的不得了。”
王奶奶今年81岁,儿女说是特有出息,毕业以后都出国深造了。
倒是把王奶奶一个人留在了这北方的小城里,处境好似无儿无女。只要有时间或者节假日,总能看到社区的志愿者来家里陪她聊天。
王奶奶倒是先打开了话匣子:
“远平啊,你这次来是最后一次来了吗?听小孙说你要回H市了。”
“家人急了吗?你说你来我们这北方小城确实没什么投资前景。你看我那俩孩子,没有一个留在本地的。”
“这地方,投资啥都得打水漂啊!”
王奶奶每次碰见萧远平都是这样滔滔不绝,话怎么也说不完似的。
“没,也许还会待一阵。”
“父母倒是不催我,他们常年在外国,退休了以后四处旅游呢,落个清闲。”
萧远平淡淡回答道。
“对了远平,刚才你帮忙的楼下的小夏夏,你知道吗?那孩子命才苦呢!”
王奶奶说起舒夏,眉头都紧锁了起来。
“她怎么了?”萧远平的语气听得出有些波澜。
“那孩子啊。你说北方这么冷啊……那孩子小的时候连棉衣都没有!妈是个狠心的主,说扔下孩子就扔下了!”
“连她自己亲妈都联系不上呢!好像人间蒸发了!”
“那爹更不用说了,跟人打架出手没深没浅的,对方死啦!夏夏出生没多久就锒铛入狱了!”
“唉,你说夏夏这小丫头,自己怪坚强!她外婆打零工挣点零花!这孩子学习才争气呢!今年刚刚考上大学还经常能得到奖学金呢!”
“是吗,我只看她确实瘦瘦弱弱的。”
萧远平想起初见舒夏的样子,她就那么窄窄一片,在阳光下那微黄的发丝打在脸上的时候,显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更是白皙了……
“那何止是瘦,那小脸啊!就和我这巴掌差不多大。你还别说长的倒是白净!一点不像穷苦人家的孩子!”
王奶奶越说越激动,萧远平不知怎的,对这个小丫头的事情倒是十分感兴趣……
“王奶奶,我们得走了。下午萧先生还有事情呢!下次有时间再来看您!”
志愿者小孙率先打断了王奶奶的话,可坐在身边的男人,听的却特别认真。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舒夏的事,他心里总有些异tຊ样的感觉。
他说不出来,也许是被舒夏叫的远平叔叔给惊到了,毕竟他也不算老。
才二十七岁,算下来只比舒夏大了9岁,他不知道舒夏是怎么叫他叔叔的。
又或许,他看着有那么老?
或许他看着就像长辈?
萧远平的心里总是不自觉的浮现出舒夏的小脸,那小脸上的小嘴巴看着嫩嫩软软的。
一开一合间,叫他‘远平叔叔’。
“萧先生,今天谢谢您了!您这么繁忙,还抽出时间做这些爱心活动,我替王奶奶感谢您!”
小孙非常敬佩这个从H市来投资的富商,他知道对方身份不同,却总是看起来让人感觉没什么架子。
“没事的,能做善事这也是我的福报。”萧远平回复道。
他的司机早已打开车门等候多时。
“请,萧总!”阿江声音洪亮,戴了一个黑色墨镜,也不知是挡蚊还是遮风沙用的。
他身材虽不去萧远平那么健硕,可那搞笑的气质却是藏都藏不起来……
北方的深秋就是这样,漫天遍地的飞虫好像要把墙壁占领,那风沙刮起来,让人都抬不起眼。
舒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居然长得白白嫩嫩的,脸蛋看起来软软糯糯的。
萧远平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他坐上车,闭眼假寐。阿江透过后视镜,看到萧远平似乎在思考什么,便开口问道:
“萧总,是有心事吗?”
萧远平睁开眼睛,看向窗外,“没有,只是今天遇到了一个女孩儿。”
“她很特别。”
阿江很少听到萧远平这样形容女人。
至少在以前,萧远平眼里从来放不下什么女人。
女人在他看来就是一次性产品,用过即扔。
更别提什么女孩儿,萧总什么时候喜欢过女孩儿,就连平时用来解闷的都是38c韵味十足的女人。
萧总是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女孩儿。
车很快开到了圣亚酒店楼下,这是当地有名的五星级酒店。
萧远平从H市过来投资,一直下榻在这里。
他原本看中北方小城的地理位置,与隔壁远东地区国家苏西接壤。
苏西,横跨亚欧大陆,远东地区亟待开发,旅游部长通过各方势力找到萧家,希望与其共同开发旅游产业链。
这不仅需要雄厚的实力,更需要庞大的影响力。
萧家是H市房地产以及旅游开发产业最大的企业,如果能与其合作,这不仅对小城是一次巨大的助力,甚至能带动两国边境地区的旅游消费力。
可是很显然,萧远平此行并未达成合作。
北方小城——雪阳,地处A国偏远地区。
年轻人大量流失,剩下的都是些孤寡老人,但凡有点能力的都不会在此地谋生。
萧远平在小城的这段时日,深入调研了小城百姓的生活,看到了扎根基底这块土地不是投资的好苗子。
他原本打算看望完王奶奶就走的。
可是,就这么机缘巧合他再次遇见了舒夏。
那个在学校里代表贫困学生发言的女孩儿,那个穿着校服梳着丸子头的女孩儿。
舒夏,萧远平在心里一遍遍偷偷默念。
圣亚酒店——
房间不算昏暗,一进去就是一条走廊,走廊右侧是一个洗手间。
虽说五星级,可是在萧远平看来只能委身随便住住。
毕竟在H市,他家别墅的房间他都没有走全过。大大小小保姆阿姨的房间,他都记不清多少个。
往里走,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大床,大床边有一个斗柜,上面放着萧远平平日抽的香烟。
他爱吸烟,却总是控制自己。
在他看来什么都需要节制,唯独女人,一次性的东西不需节制。
也无需珍惜。
女人身上他从不投入功夫,这不值得在他看来。
大床右侧是超大落地窗阳台,萧远平就坐在阳台上的沙发上,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雾气。
发丝还在滴着水珠,睡袍随意的套在他的身上,胸口随着吸烟的吞吐微微起伏。
萧远平虽然27岁,看着却有远超同龄人的稳重,这和他早早出国独自生活有很大的关系。
气质看似柔和亲近,可接触下来才觉得他更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你怎么也穿不透他的皮肉看到他的内心。
男人很快吸完了一支烟,摩擦着手中的打火机。
咔嚓——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他的眼睛黑暗幽深,很难看清他在想什么。
萧远平没有再继续吸烟,他拿起手机看到他捐赠学校贫困学生的照片上了本地新闻头条。
是——
那只小兔子。
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