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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显见状一个迈步便挡到了元稹的身前,轻而易举的接下那记重拳,然后一脚就将八皇子踹翻在地!
  “四、四哥?”
  八皇子没想到李显居然也在,更没想到的是李显竟然为了这个小杂种对他动手!
  “你别以为你有四哥护着我就动不了你!”
  八皇子气急败坏的爬起来,彻底撕破脸皮“等我回去请来太子殿下,看谁还能护着你这个杂种!”
  “九皇子。”门外适时走入一队宫人,为首的女官微微行礼“太子殿下命奴送些炭火来,还遣了些宫人供您差遣!”
  “殿下还说,日后琇宛斋有任何需要您都尽管提,东宫都会尽可能满足!”
  “……”
  方才还在放狠话的八皇子彻底傻了眼!
  原以为这小杂种只有一个四哥罩着,可如今,竟然连太子都如此关照她!?
  他不由发了个冷颤,只觉大事不妙!
  “九皇子!”
  婢女小芸急切的声音忽而传来!
  只见她从内殿急匆匆跑出来,见了元稹,急忙拉住她的衣袖
  “九皇子!你快去看看娘娘吧!娘娘她……快不行了!”
  不等小芸说完,元稹拔步就朝琇宛的寝卧奔去!
  夜幕越发深沉
  新点的油灯重新挂上宫墙,将整个琇宛斋照的灯火通明。
  病榻上的琇宛双眼紧闭,泪珠串成了线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她的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道着“他不肯见我,他不肯来见我最后一面……”
  “娘,那都是八皇子胡说的!你不要听。”元稹握紧她的手掌,试图将她唤醒!
  “昭歌,昭歌……”
  “昭歌,我想给你再唱一遍你最爱听的词。你说我唱的词是全天下最动听的,你忘了吗?原来你忘了啊,你果真连我都一起忘了……”
  琇宛仿佛在梦里见到了她的李昭歌。
  “我不恨你,我知道,你只是不爱我了。到最后,这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念念不忘!”
  “他们说的没错……帝王之情,果真最为凉薄!”
  心疾终是成了致命的刀!
  琇宛哽在心头的不甘和怨念都化作一口鲜红的血喷了出来!
  那双曾饱含温柔的眼睛里,也一点点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和生气!
  “娘!”
  “琇宛娘娘!”
  众人赶忙拥到榻前,直到太监的一声悲呼“琇宛娘娘归天了!”
  宫人纷纷下跪,掩面而泣!
  元稹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了。
  她推开众人坐到榻前,将琇宛失温的身体抱在怀里,不言不语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直至天亮鸡鸣破晓,白纸灯笼悬于宫墙之上……
  嘉源三年,琇宛娘娘殡天,礼葬妃园寝。
  膝下皇子李元稹年仅十三尚未及冠,故由四皇子生母静文贵妃代为教养。
  宫墙内,花开花落,四季更迭。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盛夏。
  承乾宫紧邻的花园里,色彩鲜艳的夏花争相绽放沐浴这烈日灼灼,昂然伫立的藤萝古柏更是生长的枝繁叶茂!
  微风徐徐,片片树叶似羽毛飘然落下!
  又一道剑光倏然而至,将那几片绿叶分割两半!
  “不错!”
  爽朗的喝彩声引得元稹转眼看去。
  待看清来人,她立马收回剑锋,双手握着剑柄微微颔首,嗓音清澈悦耳
  “太子殿下,定安王。”
  她身姿纤瘦体态挺拔,一身银白衣衫虽简单素雅,却更能衬出她清秀出尘的相貌。
  一双杏眼看起来单纯无辜惹人怜爱,纯纯一副年少懵懂的少年郎模样!
  可就是这懵懂少年,居然舞出了方才那般凌厉而精准的剑!
  “九弟这剑术是越发精湛,就是不知是同何人学的?”太子笑问。
  征西元帅师承澧朝前任大司马,但是眼下她的身份是皇九子。
  “自然是四哥教我的!”元稹回道。
  “哦?真不知道四弟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
  太子略显诧异,随即视线略过元稹看向她的身后又道“四弟,找时间你可要陪皇兄切磋切磋!”
  四皇子只是碰巧路过,离老远就听见元稹在那面不改色的扯谎。
  眼下太子又这么说……
  他只得背锅应道
  “臣弟教她的只是些寻常剑术,奈何她自己有些天分罢了,我又怎敢拿出来跟太子比试。”
  “哎~四弟太谦虚了!记得以前在尚书房的时候,你无论学什么都比我们领悟的快些!太傅回回都去父皇那里好一顿夸赞你!”
  “皇兄谬赞了……”
  太子拉着四皇子一阵寒暄。
  元稹自觉无趣便靠坐到树下,悠闲的擦拭剑刃,直到擦拭的锃亮再将之收入剑鞘。
  没等擦完,就觉一道阴影从旁侧罩了过来。
  她下意识看过去,只见李邺丞居然挨着她坐了下来。
  “九弟,你这身子骨看样恢复的不错,舞枪弄棒都已不在话下了。”
  “这说起来还要多谢二哥你给我送来的那些补药!”元稹正襟危坐,恭恭敬敬的答道。
  近一年的时间里,几乎每个月定安王府都会差人进宫给元稹送东西。
  除了强身健体的药,再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供她玩赏!
  她琢磨着这或许是太子授意的,也不好拒绝,便一一收下并未推辞。
  “这般客气作甚?”
  李邺丞对她无意中表现出的疏远略感不满,但也只是蹙了蹙眉便别过了头,好看的丹凤眼又盯在她手里的剑上
  “我瞧着这把剑也不是什么名剑,为何不用我送你的那把赤雍剑?”
  “二哥送的那把剑太贵重,臣弟怕用不好再折损了。”
  “折损便折损,再送你一把不就是了?”
  “那……”
  元稹自觉不应驳了定安王的好意,略微思量了一下才认真的道“等臣弟回去,便将那赤雍剑取出来用。”
  “二哥,元稹大概是习惯只用这把剑了。”李显忽然走过来将话茬抛了回去,又似故意的意味着重强调
  “这把剑是我差人铸的,元稹用着称手,带在身边也已一年有余。”
  听完这话,李邺丞没吭声,但是眼神却隐晦的扫过元稹落在了李显身上。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瞬!
  一旁的元稹只觉情形不对,可又不知究竟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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