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有点像她梦里的那个女人。
夏清欢其实也不确定。
虽然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但面前这个人的气质和梦里大相径庭。
女人脸色平和,张扬的五官未施粉黛却也足够夺目,桃红色的碎花裙勾勒身材,走起来摇曳生姿。
无论是极佳的气色还是淡然的心态,都和梦里咋咋呼呼的人截然不同。
晚春多雨,空气因为季节而潮湿,人的眼泪由此不再突兀。
从袁惟熹变成方知好的那一刻开始,多米诺效应发生变动。
故事由此终结,系统不复存在。
故事里的世界于方知好而言从虚妄变为现实,角色逐渐有了血肉。
她可以抉择自己的人生,不再受“任务”的控制。
恢复自由,她选择和从前断绝关系。
方知好一句话都没有说,微微停顿后,继续从自己的路上前行。
夏清欢看着方知好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妈妈,我在付叔叔的手机里见过这个阿姨。」
清脆稚嫩的童声响起,清晰地回荡在两个人耳边。
方知好的脚步没有为此停留。
「怎么可能,是你记错了。」夏清欢摸了摸儿子的头。
人死在京北,再如何,也不可能在付云期地毯般的搜索中无声无息地来到云南。
况且,如付云期所说,他幻想中的未婚妻,并不喜欢这样张扬的打扮。
另一边,京北谢宅。
大概是方知好的祝福起了作用,谢父的病情奇迹般的稳定住了。
医生说好好将养,未来三四年无虞。
老人把谢听池拉到床边,语重心长的说了很多话,无非是家族重担要交到他手上,让他早做准备。
「我和你妈也想过了,你要是实在不想联姻就算了。」
「听说你在云南爱上了一个姑娘。方便的话,把她带回家来看看,只要能看着你结婚生子,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父亲硬挺的脸被病情折磨的全无血色,谢听池丝毫不敢忤逆。
况且,他自己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等我追上人家,一定把她带回来见见你们。」
老人长叹一口气。
「唉。只有你喜欢就好。没事的话去看看你表哥,你们是同龄人,多宽慰宽慰他。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悔婚,又消沉成那副模样,成何体统。tຊ」
谢听池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回国四年,左右奔波,他还没能再见那位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堪称是别人家的孩子的表哥。
付云期在外人眼里成熟稳重,自幼成绩优异,比他早接受家里安排好几年。
只有谢听池知道,他这个表哥,是个多么恶劣的人。
他那样的人,从来喜欢看别人痛苦狼狈的模样,就像没有心,即便是从前最在意的夏清欢,也从未让他流过一滴泪。
可自从四年前那个夜晚,他就像变了个人。
常与尼古丁作伴,把一腔心事付诸酒精。
他常常宿醉,醉了之后,嘴里就喋喋不休念着一个很少有人听过的名字。
袁惟熹。
谢听池本就不喜欢这个表哥,后来更是觉得他是中邪了。
常知夏和付云期在一起五年,为他几乎付出一切,陪他从校服走到婚纱。
只因为在他醉酒后肆意拿起了他握在手心的戒指。
就被在大庭广众之下取消了婚约。
至今下落不明。
舅舅也曾和谢听池的母亲说过那些事,说过那个连一张照片都没能留下的袁惟熹。
她死在一个毫不起眼的日子,因为倒霉被撞进了废弃人工湖,尸体被打捞上来时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
讲付云期最开始发疯的那天晚上,像个疯子一样跑出去找人,结果一无所获。
他跌跌撞撞的回到家,嘶吼着问管家墙上的照片去了哪,家里成双成对的日用品为什么消失了个干净。
管家回答不了他,只能持续安抚他。
直到那女人的尸体被捞出来,早已预订好的遗照、骨灰盒连同墓碑被挨个送到付云期家中......
谢听池当时听着,觉得这简直是个鬼故事。
故事里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爱情。
只有他被逼疯的表哥。
是因为在和江谨行的比赛中输了而被逼疯的吗?
谢听池只想到了这一个原因。
那事情就好办了。
清欢姐姐离婚,他表哥的希望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