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知道瞿临越爱的是谢雪枝,余栀柔眼前还是不可避免地模糊了。
瞿临越对什么都很负责任。
从他被许父接到迟家,他就一直像个哥哥一样照顾她。
上辈子,她总以为他对于自己这个“责任”,是有一丝爱意的。
直到那纸离婚协议书的出现,她才知道——没有。
全是她自己的自以为是。
如今他的负责真和一块石头似的,沉甸甸地压在余栀柔的心头。
余栀柔从房里拿了书,看了一眼床上的瞿临越,又忍着泪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她坐在客厅,眼前的那些字却根本没进脑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瞿临越从屋里出来了。
余栀柔下意识地踉跄起身。
瞿临越没什么感情地看她一眼,问道:“有什么事?”
余栀柔抿着唇,斟酌又斟酌,最后说:“我明天会去纺织厂里工作。”
瞿临越诧异地看着她:“你?去那儿能做什么?”
他的话里是毫不掩饰的质疑。
余栀柔低声回道:“说可以帮我安排一个文职。”
瞿临越挑了挑眉,不在意地说:“随便你吧。”
他没再说什么,直接出了门。
余栀柔叹了口气。
第二天,余栀柔很早就到了纺织厂,心情莫名紧张。
家属院的很多军嫂都来了。
余栀柔果真被安排到了厂子里的办公室当文员。
交接后,厂里的会议纪要、仓库钥匙的管理等琐碎的小事情目前都交由余栀柔负责。
吃午饭时,余栀柔遇见了昨天那个热心肠的大嫂子。
今天上班后余栀柔才知道,她是瞿临越那个营的王营长的妻子。
见了她,余栀柔连忙问好:“王嫂,上午好。”
大嫂子笑眯眯地纠正她:“许同志,我叫张静秋,你还是叫我张同志吧,我和我家那口子一样,都有工作,现在是新社会了,可别给我冠夫姓啊。”
余栀柔愣了一下,又连连点头:“张同志说得对。”
下午,厂长把新人聚到一块,开了个简短的小会。
“当年咱们军队刚来边疆的时候,建厂子的钱都是战士们勒紧裤腰带从口粮里一分一毫省出来的,咱们不能辜负前辈的努力,要把厂子办好,带动边疆的经济发展!”
接着,厂长又说了一系列纺织厂的规划。
余栀柔坐在前排记录,光荣上岗。
她听得认真,记得也认真,心情都跟着厂长的话激昂起来。
连续几天,余栀柔在纺织厂干得认真。
她第一次感觉到,这里和她想象得不一样,其实没什么人对她的腿有什么看法。
这天回到家,瞿临越居然比她先回家,已经做好了饭,在桌前等她。
余栀柔有些诧异,走到桌前坐下。
“有件事跟你说。”
她刚坐下,就听面前的男人说:“纺织厂的工作,你以后不用去了。”
余栀柔懵了:“为什么?”
瞿临越看着她,没什么表情。
“这份工作我已经替你推了,雪枝同志比你更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