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荷猛地从椅子上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小桃面露心疼的又重复了一句方才的话。
“这不可能!”曲云荷不相信陆青尘会做出这样的事,不顾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赤脚飞快的跑出府。
她要去找陆青尘问个清楚。
刚到门口,曲云荷就看到大师兄犹如门神一样,防备的左右张望,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他手中的剑鞘动了动。
她压抑着情绪,缓慢踏上台阶。
“云荷,今日是你及笄礼,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董棋拔出剑,拦住她的去路。
曲云荷抬眸看向这个敬重了半生的大师兄,眼底只剩一阵冰凉。
“纵使我现在只剩半身灵力,也不是大师兄能够阻拦的。”
董棋握紧剑柄,语气不善:“你到底想干什么。”
曲云荷不想与他争辩,心中憋着一口气的她大手一挥,直接将董棋甩出去五米远。
他还想来拦,却被曲云荷写的定身符定在原地。
纵使如此,董棋仍喋喋不休:“曲云荷,你不能进去!你要是加快晚歌的病情,我饶不了你。”
曲云荷没有理会,径直往里面走去。
刚走到庭前,就听到一道儒雅又坚定的声音:“柳伯父,晚辈想娶晚歌姑娘为妻,这是聘书,还望成全。”
柳伯父命人接过聘书,看到上面的聘礼,眼神一怔:“陆公子竟然用全部身家来求娶小女,此诚意真是天地可鉴啊!”
全部身家!
曲云荷瞳孔一颤,视线聚焦在聘书上。
这是在她死前,陆青尘握着的聘书。
她还记得濒死时,陆青尘哭成了泪人,哽咽的说:“我的聘书都已经写好了,就等击杀妖王后把你娶回家,你怎么能把我一人留在这世间?”
如今他却用这聘书来迎娶旁人。
柳伯父注意到陆青尘身后的曲云荷,嘴角勾出一抹深意的笑,“我听闻陆公子已有心上人,是曲府小姐,为何还要来求娶小女?”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僵硬。
一旁的柳晚歌闻言,神色落寞:“青尘公子,只是走个过场,不用回答也可以。”
说完,她便猛烈的咳嗽起来,嘴角还流出一道血痕。
孟月灵用身体撑住她,眼底一片疼惜,语气温柔:“这是你的愿望,想在临终前成婚一次,三书六礼一步都不能少。”
说着,她就催促道:“陆青尘你还在等什么?”
曲云荷心如刀割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想出声制止。
下一刻身后一阵金光闪过,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动也动不了。
她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对她用了哑声符和定身符。
紧接着,她的师傅青云派掌门带着解救的大师兄,从她的身旁经过。
她定定的站在那,听着陆青尘一字一句说:“我只把云荷当做妹妹,真正想娶的一直是柳姑娘。”
曲云荷身子一僵,心底被狠狠刺痛。
哪怕透过只言片语,她猜到是演的一场戏,却还是忍不住心底的痛。
曲云荷调用全身灵气,强行突破了符咒,猛地噗出一口血。
众人回过头,视线落在她身上。
陆青尘瞳孔骤缩,不顾还在走聘礼的过程,就要冲过来。
柳晚歌紧咬住下唇,轻轻叫住他:“青尘公子。”
曲云荷看着他动作一顿,眼底浮现出愧疚和犹豫,扯出一抹笑来。
真是荒谬又可悲。
明明有那么多方式可以弥补,他们却偏偏选择成婚。
他们当真看不出来柳晚歌的其他心思?
不是,不过是觉得她不如柳晚歌重要,可以一再要求她退让罢了。
没必要争了。
陆青尘看着她的笑,不知为什么心底浮现出一股异样情绪。
好似,下一秒要离他远去,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他握紧拳头,开口解释:“云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曲云荷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不必说,我没有在意。”
柳晚歌踉跄着走到陆青尘身边,楚楚可怜的模样,作势就要下跪,却被人给拦住。
她哽咽着嗓音:“云荷妹妹求求你把青尘公子,让给我三个月好不好……”
“我的心上人和他长得很像,我毕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他。”
曲云荷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这些话她听的实在多,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凝视着陆青尘的脸,看着他微蹙的眉,终究是彻底失望。
“好。”
陆青尘松开拉住柳晚歌的手,疾步朝着曲云荷走去。
“云荷,你别生气,这只是一场戏。”
曲云荷在他即将触碰到时,向后猛地退一大步:“我没有生气,我愿意成全你们。”
她摘下陆青尘送她的镯子,她一直藏着,生怕旁人知道,把话传到柳晚歌的耳中,把镯子抢走。
如今,却没必要留着了。
“这个是你亡母送给你未过门妻子的,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