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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皇的按灭手机,乔茵大口大口呼吸着,浑身却仍在颤抖。
  远处觥筹交错,灯火迷离,她却一点回去的想法都没有。
  乔茵收回视线,回了家,坐在卧室的床上,她打量着属于自己的房间。
  傅屿川从失忆开始,就和她分房睡觉,甚至连两人的东西都划分归属,变得泾渭分明。
  这样也好,等离开的时候,也好收拾。
  乔茵苦笑,一直到凌晨时分,才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
  第二天,乔茵罕见的起晚了。
  一打开门就看见傅屿川坐在沙发上,手捻着翠绿的念珠,闭目养神。
  五岁的傅沐辰安静坐在他身边,手里抱着一本《博弈论》在看。
  傅沐辰看见乔茵的第一眼,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除了睡,你还知道干什么?”
  “傅沐辰,注意礼貌。跟妈妈道歉。”傅屿川声音严肃。
  即使他已经训斥,可说出的话,就如捅出的刀,收不回。
  傅沐辰成长的这四年里,乔茵每周只能见到他一次。
  可就连这短暂的半个小时,也没有母慈子孝的温暖。
  她亲手做好带去的蛋糕,一口未尝的被喂给凯迪,那是他养的捷克狼犬;
  她带去的乐高,会被他不屑的扔进垃圾桶,说这种东西会让他玩物丧志;
  一次次的关怀,讨好,换来的都是嫌弃,抗拒。
  还好很快,乔茵就要离开了。
  他们这样不待见她,等到她离开、世界上再无她这个人的时候,应该会开心吧。
  无视对自己敌意满满的孩子,乔茵移开目光,无视他们准备出门吃早饭。
  这样的忽视,傅沐辰从没有经历过,看着她的背影,想叫她又开不了口。
  一边的傅屿川先开了口:“乔茵,爸妈他们去度假了,辰辰跟着你这个妈妈。”
  乔茵皱了皱眉:“我没空。”
  以往傅屿川的父母就算有事,也不会把孩子送过来,毕竟老宅有那么多的保姆。
  是傅屿川的意思?她不想思考他这样做的意义,直接往外走。
  傅屿川匆匆起身拽住她手臂:“你和孩子生什么气?你是他的妈妈!”
  他力气很大,乔茵疼到觉得手臂快断了。
  可越痛,她越清醒。
  她甩开傅屿川,扫了眼目光倔强的傅沐辰:“我不配做他的妈妈。”
  乔茵不管傅屿川错愕的神情,大步离开。
  她本以为事已至此,傅屿川会将孩子带走,却不料晚上回家时,傅沐辰还在,傅屿川却不见踪迹。
  无视傅沐辰欲言又止的目光,乔茵直接给傅屿川打去电话,却没有人接,去了他的公司也没找到人。
  最后,她直接带着傅沐辰来到了慧济寺。
  果然,傅屿川在这儿。
  见到他的那刻,傅沐辰匆匆朝他跑去,父子两人站在一起,说着什么。
  乔茵不感兴趣,转身就想走,余光却瞧见禅室内供着的佛像前,竟点着两盏莲花灯。
  一盏写着1月23日,一盏写着2月16日。
  傅屿川失忆前,他们感情深厚,她还跟着他一起研究过佛理。
  知道在佛前供奉莲花灯,是在赎罪。
  傅屿川又在赎什么罪呢?
  突然,乔茵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
  1月23日,是她和傅屿川结婚的日子。
  2月16日,是她检出怀孕的日子。
  原来她满心欢喜怀上他的孩子的时候,在他眼里这些都是罪孽……
  乔茵嘴角讽笑,随后她走进禅室,抬手拿起莲花灯,摔碎在地。
  “啪”的一声巨响,傅屿川牵着傅沐辰匆匆过来。
  四目相对,乔茵双眼溢满了泪:“傅屿川,北山别墅我不要了,尽快离婚吧。”
  又看了眼地上碎裂的莲花灯:“你的罪,赎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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