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管那四人,径直走到水边将险些散掉的墨发给仔细地捋了捋,随即,没出息的从空间内拿出水囊,将青丹峰的水装至水囊内,才起身走回原位。
“你们等会干活的时候动作尽量轻一点,特别是靠近药田的时候,那附近都是炼丹房。”
苏盛没有转过身子,似乎是知道苍舒在身后听着,耐心解释道:“炼丹需要有极致的耐心和极强的注意力,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会让炼丹师分心,从而炸炉。”
“那我们挑好后该和谁拿丹药?”那四人中有人举手问。
“药我会给你们,别着急,还会少了你们不成?”
丹修除了炼丹时比较快,其它时候动作都是慢吞吞的。苏盛转过身,不急不慢的将药甩给这几人,又看向苍舒:“你师父说你是来受惩罚的,所以不用给你丹药。”
苍舒一愣,没什么异议,但仍旧朝苏盛伸出了手。
“你干什么?”苏盛没搞清楚苍舒伸手的意思。
苍舒解释:“师叔,给你们干活总得管饭吧,我总不能不吃饭挑吧?”
苏盛:“……”很好,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伸手党。
苏盛从空间里掏出一瓶辟谷丹拿在手上,本想着都扔给苍舒,但看见苍舒瞬间放光的眼神,又堪堪收回手,从里面抠抠搜搜挑出一颗扔给了她。
苍舒:“……”
“师叔。”苍舒再次为贫穷退后一步,“一天有两顿饭。”
“一颗辟谷丹可以让你一日不吃。”
苍舒目光诚恳:“可是我胃口大,到晚上就会饿。”
苏盛一脸问号:“……你晚上饿关我什么事?”
苍舒一本正经答道:“因为我晚上要吃夜宵,我不吃夜宵我就会睡不着,睡不着明天即使过来挑粪我也是无精打采,没有力气。”
苏盛:“……”
“你师尊就这么亏待你?”苏盛边说边再次从瓶子内掏出一颗辟谷丹扔给她。
他是不相信卞道一会让徒弟饿着,但他嘴贱,不说上几个来回,总感觉他好像是被坑的那位。
“没有。”苍舒将辟谷丹拿在手上观察了几番,随后放入空间,tຊ咧开嘴笑着说,“师尊他对我挺好的。”
苍舒这话说得不假,卞道一只会在无情道上对她格外执着,在其它方面,他没有任何亏待她的地方。
“行,那干活吧。”苏盛抬手指着树杆子示意,“树后是扁担,你们速度点,最好上午能全部挑完。”
几人点头,各自收了东西开始干活,苏盛估计是有些事,交代了几句便匆忙往自己炼丹房内跑,眨眼间,这片草地就只剩下了他们五人。
“你这小丫头片子叫什么名字?”
苍舒没打算跟他们套近乎,看了一眼,理都没理,自顾自绕过几人,拿上扁担就往养灵兽的地方走去。
她平日下山的次数少,无怪灵山派大部分人都没听说过她。
但那几人明显是故意惹事,见苍舒不理他们,上前拿了扁担便用身子拦住了苍舒的步伐:“问你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苍舒挑了挑眉,有些不耐地问:“你们是想教训我吗?”
四人:“……”这么直接?
四人眸子一暗,侧过头互相对视一眼,刚要将背上的扁担放下,就瞬间被人猛地一拳砸偏了脑袋。
也不知她是什么狗力气,疼得他们半死,一条老命都差点疼折了。
几人白眼一翻,捂着脸,转头怒视苍舒。
可谁知她早已站回原位,对着阳光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在那儿矫情地说:“哎哟,这手可真疼啊,也不知道是碰到什么东西了。”
四人:“……”
“你敢打我们?!”
几人愤恨怒吼,手纷纷扶至腰间长剑,似是下一秒就要拔鞘将剑锋对准女子的喉咙。
按照这副场景接下来的发展来说,苍舒应当与他们一样,放些狠话吓吓他们,但她实在觉得无趣,怕动手过程中这剑气伤到师尊给她的宝贝。
这宝贝一看就是个值钱玩意儿,刀剑不长眼,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这般想着,苍舒弹了弹腰间挂着的玉佩,默默将这腰带往后给撂了撂,开口说:“你们可要想好了,这剑气要是毁了这边的一草一木,你们可就是青丹峰一辈子的敌人。”
那四人被唬住,转而握紧拳打算用拳脚,但还没来得及使眼色,就被苍舒突如其来的贴近动作给吓了一跳。
四声整齐划一地“唰”声响起,黄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几人连忙问:“你给我们贴了什么破东西?”
苍舒也不知这符到底有没有用,只能开口说:“你们打我一下?”
“……”
好荒唐的话语,哪有人求别人打的?
但…既然她求着他们打,也不能怪他们几人不怜香惜玉了。
“这是你求我们的。”其中一人提醒道。
苍舒点了点头,催促:“对,赶紧的,揍我。”
看她的模样是真一心求打,那既然她都如此了…就别怪他们…
四人眯了眯狭长的眼睛,刚想转头对视,就猛地发现自己的脖子无论怎么扭都扭不过去,几人心下一慌,试着挥舞拳头,可这一挥,才发现自己连身体也动不了了。
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动不了了?
“你们怎么不打我?”苍舒瞧着四人的动作,一下子便联想到了自己刚刚贴上去的符咒。
那也是她之前画过的符咒,当时觉得有意思,而这些符又排在基础篇内,便在无聊时画了画,没想到,这还真有效果。
“你故意的?”那四人只有眼珠子能转,“你就是想要看我们难堪!”
苍舒挑着扁担走上前,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样:“小心我给你们这张嘴也定上。”
她声音说得轻,气声偏多,一张白皙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么逗他们,到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四人立马闭上嘴巴,改为怒瞪。
苍舒悠悠然又说:“呵呵,眼睛也给你们定上。”
立马闭眼的四人:“……”
苍舒轻啧一声,撕下四人的符咒,绕过他们挑着扁担继续往前走,直到身影快消失不见,那几人才发觉自己恢复原样。
几人动了动身子,四下看了看,才开始回忆刚刚的过程。直到其中一人悠悠问了句:“她刚刚到底对我们都干了些什么?!”
“不知道。”又有人摇头,“但她绝不简单,我们尽量能离她多远就多远。”
几人再次于峰顶相望,在猎猎寒风之中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