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一怔,即使疼痛也扯出一个笑容:“谢谢医生。”
她突然间明白:原来感情是一个和时间没有关系的东西。
沈闻川与她一起长大,十多年的陪伴都换不来他的信任。
而萍水相逢的陈医生仅凭着感觉就认为她不是那种人。
陈远希只怜她病重,若真的有冤,他可是认识沈闻川这个大律师的。
“你要是真有苦衷,不如跟我说说。”陈远希一手插进白大褂兜里,似乎想要听季暖说她的冤屈,“我有个做律师的朋友。”
“……没事。”季暖抿了下干巴巴的唇,轻喘着气,“我也活不了多久。”
而后她用着调侃的语气又道:“其实我是死刑,缓刑半年。”
季暖这样悲哀的乐观让陈远希更为不忍,但她不愿说,他也就没有再劝。
“医生。”季暖疲惫地闭上眼缓了一下,语气带着些不好意思:“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她不想麻烦陈远希,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陈远希倒不愿意她太客气,忙说:“你说。”
“城郊……梧桐路的157号是我……奶奶以前住的地方。”
季暖眼眶渐红,声音也哽咽了,“我走的太急,没有,没有带奶奶的照片……”
陈远希不闻一叹,心里也明白了:“好的,我知道了。”
“谢谢。”季暖虚弱而由衷一笑,昏昏睡去。
在安顿好沈母以后,沈闻川才开车回了家。
门开了一半时,他停住了。
沈闻川星目微暗,退了两步躬下身掀起地毯。
原本明晃晃单薄的一把钥匙不知什么时候被系上了一根红绳,还挂着一个木制的沈字挂饰。
“真是蠢。”他不禁呢喃了一句,将钥匙握在手里紧了紧,心中顿生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按照季暖给的地址,陈远希在次日找到了奶奶所住的地方。
白色石臼上的血迹让他眉头一蹙。
推开破旧的木门,一股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原本昏暗的房子里因着门开了才亮了几分。
陈远希看见桌上一张落了薄灰的遗照,走了过去。
照片中的老人目光慈祥,但是奇怪的是陈远希总觉得有些眼熟。
正当他努力回想之时,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喂?”陈远希接了电话,顺手将照片放进口袋中,走了出去。
“远希,我爸他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沈闻川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什么大事。”陈远希看了下表,问道:“你今天不去律所的话你来医院一下,我有事儿找你。”
“嗯,我一会儿就过去。”
陈远希挂了电话后赶回医院,后脚沈闻川就到了他的办公室。
沈闻川有些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平日的严肃,只是神情依旧透着冷淡:“有什么事儿?”
陈远希挪了下椅子,坐到他面前:“闻川,我回来之前程茗叶就跟我说她要跟你结婚,你……”
“你要是说这个,我没兴趣听。”沈闻川倏然起身,眼神冰冷地打断了他。
陈远希表情一僵,立刻解释:“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沈闻川没有坐下,只是等着陈远希把话说完。
“作为你的好哥们儿,我并不希望你和程茗叶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