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停下。
余笙下车时,素面朝天,除了眼眶还能看见一抹红,其余的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她将行李攥在手里,从火车站的大学集合点坐上了直达学校的大巴。
半小时后,大巴准时开动。
余笙没有回头看,她将下巴搁在书包上,定定地想着。
从今天起,她不要再做一个回头看的人了。
她要一往无前,永远向前走。
新的人生,就此展开。
……
四年后,云南某市派出所。
夹杂着本地方言和普通话的接待所,闹哄哄的,自成一派。
忽地,一名穿着警服的女人推开了派出所的大门。
她正是从警察学院毕业,被分配至此的余笙。
四年过去,她白皙的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利索的短发齐耳,黑溜溜的眼睛也带上了丝凌厉,就连她圆圆的脸此刻也消瘦下来,成了个小瓜子。
“你好,我是新来的民警,余笙。请问温峤队长在哪?我找他报道。”
余笙有点紧张,拎着包站在那动也不敢动。
倒是坐前边的小民警听了,连头都没回,直接大喊一声:“温峤!有人找你。”
嗓门大得出奇。2
余笙目光一瞪,不知该看向哪里。
旁边的阿妈好奇地凑过来,上下打量着她,不带恶意:“新来的?”
余笙点点头。
阿妈又问:“你今后在温峤手底下干活?”
余笙干笑了几声:“是啊。”
阿妈连连啧舌,不住摇头:“可惜了哦。”
余笙疑惑,却在此时,从门里头走出来一个男人。
他插兜靠在那,身上穿了件深色的冲锋衣,松松垮垮。他眼周一片黑灰色,似乎是熬了夜,神色带了点困倦。
“谁找我?”
他眼神顺着扫过来,却在看见余笙的那一刻,微微一愣。
然后不由自主地站直了些许,连嗓子眼都有点发痒:“咳,余笙?”
余笙歪了歪脑袋:“你认识我?”
温峤讪笑一声,往后推了半步:“进来说话。”
余笙点头,拎着包就进去了。
阿妈奇异地盯着看,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台前:“小徐,不对劲,对吧。”
徐天也摸着下巴,老神在在地点头:“铁不对劲,队长当年接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样子。”
“莫非……”
他拉长了语调。
阿妈顿时朝他看过去,眼睛也不由瞪大了些许:“莫非?”
徐天一锤手,笃定说道:“来的肯定是某个领导的女儿!队长现在是在巴结她……”
“啊!”
他下一刻便被阿妈狠狠敲了一下头。
“阿妈!打我干啥?我又没说错。”
阿妈冷哼一声,揣着自己的菜篮子便走了,边走还边说:“我真是失了智,才会觉得你知道。”
而此时,里屋里,余笙跟着温峤一直往里走。
弯弯绕绕,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推开门,便见宽敞的房间里挂着一面红旗。
还有那位熟悉的警局前辈,陈局。
陈局此刻低着头,正批着文件,头发又花白了些许,整个人也瘦了许多。
余笙觉得他又熟悉,又有点陌生。
忍不住敲了敲边上的门框,清了清嗓子:“陈局。”
陈局扶了扶鼻上的老花镜,眯着眼睛看过来,却在看清的瞬间,扬起了惊讶的笑容来:“余笙!你怎么来了?”
他自己想了会,腰也弯了下去,恍惚道:“啊,我忘了,已经四年了。”
余笙微红了眼眶,抿唇,往前一步,坚定地行了个礼。
声音振聋发聩。
“警员余笙,向您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