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心念一动,这声音……如此熟悉,却又带着一丝让她作呕的尖锐。她缓缓转身,目光冰冷地落在那人身上。
一身玄衣,却掩盖不住她眼中的刻薄和怨毒,不是辛子佩又是谁?
“哟,这不是琴心姑娘吗?怎么,躲在这相思楼里,是打算用你那勾人的琴声,再迷倒几个冤大头?”辛子佩掩唇冷笑,尖酸刻薄的话语像是一把把小刀,直往琴心心上扎。
琴心不怒反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怜悯,“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五皇子府上的辛侧妃啊。怎么,五皇子今日没陪您,您就自己跑来这烟花之地找乐子了?”
辛子佩最恨别人提起“侧妃”二字,她辛子佩费尽心机嫁入五皇子府,为的可不是这个侧妃之位!她狠狠剜了琴心一眼,咬牙切齿道:“你少在这阴阳怪气!我来这里做什么,用不着你管!倒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用你那张狐媚子脸勾引男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琴心听着她这番毫无逻辑,纯粹发泄情绪的话,只觉得可笑至极。
“我是什么货色,自然轮不到你来评判。”琴心冷哼一声,懒得再与她纠缠,转身欲走。
“站住!”辛子佩见她要走,顿时怒火中烧,伸手便要去抓琴心的胳膊,“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离开这里!”
眼看辛子佩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琴心眸光一冷,侧身躲过她的同时,反手便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喧闹的相思楼中显得格外响亮,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谁也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琴心姑娘,竟然敢当众掌掴五皇子府的侧妃!
就连琴心身旁的无心此时都是一脸的吃惊,没有想到琴心会这么突兀的出手。
辛子佩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琴心,半晌才反应过来,顿时尖叫起来,“你……你竟然敢打我!你个贱人!我今天非要撕烂你的嘴!”
说着,她便像发了疯一样,张牙舞爪地朝琴心扑了过去。
琴心早有防备,轻松躲过她的攻击,同时抬脚将她踹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寒霜,“辛子佩,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将军府二小姐吗?我告诉你,你现在不过是个妾,一个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的可怜虫!”
“你……”辛子佩被她的话戳中痛处,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力反驳。
是啊,她现在不过是个妾,一个被元永玥厌弃的妾!
就在这时,一道怒吼声从人群外传来,“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元永玥铁青着脸,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看样子是刚从白露的房间里出来。
“殿下……”辛子佩看到元永玥,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滚带爬地扑到他脚边,哭诉道,“五皇子殿下,您要为妾身做主啊!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她竟然敢打我!”
元永玥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却没有半分怜惜,反而升起一股厌恶。
他冷冷地瞥了辛子佩一眼,并没有理会她的哭诉,而是将目光转向琴心,语气不善地问道:“琴心姑娘,本王现在只想跟你确认一件事情,白露姑娘她,真的已经……?”
琴心无奈的点了点头,“她当时跟我说的是,等你一晚上,她的心已经死了。何况,还未进府她便被如此对待,若是进了府,她指不定很快便会尸骨无存,所以倒是要谢谢五殿下了。tຊ”
琴心冷冷说完,却见元永玥此时已经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精致兰花的香囊,红着眼睛再度看了一眼,这是辛子佩的香囊,但是却出现在白露的房间里,他即便是再傻,也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永玥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香囊和信笺,指节泛白,青筋暴起。白露房间里那淡雅的兰花香似乎还萦绕在他的鼻尖,与那香囊中的香味格格不入,就像辛子佩平日里温顺贤良的表象下,藏着的蛇蝎心肠。
他当然能够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辛子佩肯定是私底下找过白露,并且说了,或者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白露是个性子烈的,又怎么会甘心受辱?
只是他真的没想到,辛子佩竟然狠毒至此,连一个弱女子都不放过。
“殿下……”辛子佩见元永玥不理会自己,只顾盯着琴心发愣,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安,她伸手想要去拉他的衣袖,却被元永玥猛地甩开。
“滚回去!”元永玥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辛子佩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心中委屈又害怕,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狠狠地瞪了琴心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相思楼。
她走后,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相思楼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琴心看着元永玥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无心,我们走。”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波澜。
“是,姑娘。”无心应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主仆二人回到房间,无心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姑娘,您是怎么知道五皇子一定会出现的?您竟然还故意激怒那辛子佩,就不怕她真的会对您不利吗?”
琴心淡淡一笑,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
“五皇子是什么人?风流成性,贪花好色,这相思楼也只不过是他寻欢作乐的地方,速来便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却偏偏对咱们的白露姑娘动了真心,他今日是肯定不会轻易相信白露离世的消息的,一定要亲眼见了才肯相信。至于辛子佩……”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她如今不过是个失宠的侧夫人,五皇子根本就不会将她放在眼里,我又何惧之有?”
“可是……”无心还想说什么,却被琴心抬手打断。
“好了,不必多说了,今日之事,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罢了。”琴心淡淡地说道,“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她说着,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