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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句人死不能复生。
谢知宴忽然平静下来,擦掉脸上的血,转身离开。
盛新月追过来,被他狠命推开,大吼道:“滚!别碰我!”
失魂落魄回到医院,看到爸爸担忧的脸,他强撑的精神瞬间萎靡,跪倒在地,“爸,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救不了我妈。”
“好孩子,不怪你,不怪你。”
爸爸泪如雨下,“我和你妈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好好活着,小虞,不管怎么样,你千万都要保重自己。”
谢知宴崩溃痛哭。
联系了殡仪馆料理后事,葬礼上人来的不多,十分冷清,谢知宴蹲在地上烧着纸钱,望着正中央妈妈的照片,想起不久前和妈妈相处的种种,有种恍如隔世感。
无论再发生什么,妈妈都不会再出现了。
盛新月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赶到了殡仪馆,拽着谢知宴说想要和他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谢知宴面色冷漠,“今天是我妈的葬礼,请你不要闹事。”
“这可是你妈妈的葬礼,我怎么可能闹事。”
她语气带着小心翼翼,“别生气了,这件事确实怪我,你妈病的太突然了,我才以为——”
剩下的话他没说下去,“这也太冷清了,我让人重新布置一下,就当作给你妈赔礼道歉。”
“不用了。”
谢知宴冷冷道:“我妈受不起你的赔礼道歉,我也受不起!”
盛新月很不习惯他的说话态度,“小虞,我们在一起三年经历了这么多,是奔着结婚去的,不能因为这种事就闹成这样。”
“这种事是什么事?”
谢知宴直视着他的眼睛,“死的不是你家人,你当然无所谓。”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盛新月忍无可忍,“我已经承认错误了,也在想办法弥补,你没完没了的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你和秦桑跪在我妈坟前认错!”
“不可能!我都说了这件事和桑哥无关!”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再三,还是接起。
挂断后,他匆忙说了句,“桑哥出事了,我过去看一眼,很快就回来,小虞,你给我个补偿的机会,就当是看在我们三年感情的份上,等我回来好吗?”
谢知宴没有回答,眼神意味不明。
直到她的脚步声远去,他努力压抑的愤恨才疯狂涌出。
爸爸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还妈妈一个公道,我要盛新月和秦桑付出代价。”
谢知宴一字一句,“我要妈妈瞑目!”
本来一切都在好转,如今却天人永隔,这让他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葬礼结束后,他抱着妈妈的骨灰盒和爸爸等在火车站,手机一刻不停的响,全都是盛新月打来的。
谢知宴给一直照顾妈妈的护士发了条告别短信,然后拔掉手机卡,头也不回的上了火车。
电话一直打不通,盛新月焦急的赶到殡仪馆,发现谢知宴早已经离开了。
找到谢知宴的家庭住址,却发现房子已经贴上了出售的字样,问过邻居才知道,谢知宴一家早在昨天就搬出来了,房子被转交给中介代为出售,谁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心中隐隐的不安加剧,她甚至连秦桑都顾不上了,找遍所有谢知宴可能联系的人,却都不清楚他去了哪里。
找不到,怎么都找不到。
她莫名开始慌乱,怎么会这样呢,他刚才说让她等自己回来,就这么一小会儿,他都等不了吗?
在一起这三年,她自以为对谢知宴了如指掌,甚至他所有的小心思和想法她都能轻松拿捏。
而且她都已经解释过了,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会补偿,三年的感情,她不可能说放就放的。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医院里的人打来电话,说谢知宴曾给医院护士发过短信,说自己要离开这里,回到老家去。
盛新月想立即追过去,却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谢知宴的家庭状况,即使他曾经无数次的在他耳边念叨,但她从来没有在乎过。
她只想试探谢知宴对自己的真心,从来没想过会失去他啊。
谢知宴明明是爱她的,不可能因为这种控制不了的事就这么对她的。
联想到之前他的态度,盛新月第一次对秦桑的话产生了怀疑,把护士找来,询问当天到底什么情况。
护士回忆了下,答道:“当天有个自称是您哥哥的人过来探望,当时病人刚刚恢复意识,情况还不太稳定,结果说了没几句,他给病人看了一张照片,病人变得很激动,很快就失去意识了。”
“医生再过来抢救,已经来不及了。”
盛新月声音发紧,“什么照片,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