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树只剩下了光秃的枝丫,他们在寒风里颤抖,等待下一个春季。
许昭意赤着脚一步一步来到医院的天台,就那么坐在天台的边缘。
临冬时节,天上连星星都没有,地上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属于她。
清晨的阳光一点也不温暖,初雪随着渐渐明亮的天一起到来。
许昭意伸出手,小小的雪花很快就化成一滴水。
“哥,你说过初雪给我织围巾的……”
许昭意闭着眼,只要再往前一步,她就能逃离所有的痛苦。
可这一刻,哥哥奋力将她救出时的笑脸突然浮现,恍惚中仿佛听到了陈女士的痛哭声。
寒风呛喉,许昭意忍不住咳嗽起来。
嘴角缓缓流下的血和地上的雪混在一起,刺目的红。
……
找到许昭意的时候,她已经晕在了天台上,身上血迹斑斑。
急救器的声音不知响了多久,才将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江尘看着她消瘦得不正常的身体,眉头紧锁。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到晚期了,如果早点告诉我,我还能帮你联系专家。”
许昭意费力地看向他,开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医生当初跟她说过,癌细胞扩散,会导致声带功能受损。
许昭意眼底一片死寂。
她……是不是再没机会了?
江尘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心头一颤,移开视线。
“医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病人。”
说完,他大步离开了病房。
许昭意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声地开口。
“江医生,谢谢你。”
空荡荡的病房总是容易让人胡思乱想,于是她打开了电视。
“恭喜黎暮朝女士,破茧系列荣获本届歌手大赛金奖!现在有请黎暮朝女士上台领奖。”
许昭意全身血液凝结成冰,随着画面的转移,瞳孔骤缩。
傅远舟坐在第一排,熟悉的侧脸依旧让她心头一动。
许昭意透过屏幕看着他,而他温柔缱绻的目光则一直追随着聚光灯下的黎暮朝。
许昭意靠着床头,眼泪从眼角滑落。
自己苦苦追求这么久,连他一个柔和的眼神都不曾得到过。
过了好久,她拿起手机,给傅远舟发了一条消息。
另一边,傅远舟从会场出来,看到许昭意发来的短信,眸色顿凉。
短短几个字——“来民政局,办理离婚。”
结婚五年,她从不敢提离婚。
这次,又是想耍什么手段?
傅远舟驱车很快就到了民政局,离婚办理处人很少。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排椅上的许昭意,她身形消瘦。
之前合身的羽绒服,如今挂在她的身上,看着大了很多,有种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她什么时候那么瘦了?
傅远舟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冷声道:“你又想做什么?”
许昭意有些迟钝的抬起头,对上他不耐烦的双眸,只是平静地指了指离婚办理窗口。
如今是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了吗?
傅远舟看着她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脑海莫名想起那天她上别人车的模样,顿时火一处来。
“你以为我不敢?”
说完,他直接拽着许昭意的手,拖到了办理处。
离婚手续比结婚手续要简单的多。
很快离婚证就摆在了两人的面前。
许昭意拿着属于自己的那本,看着傅远舟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鼻头一酸。
傅远舟,还你自由,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