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任瑶期关上门后,顿了一下。
不知想到了什么,极轻极柔地叹了一口气。
仿佛怅惘,又好像断绝留恋。
纪钊看着,正想劝什么,却见她已经换上了笑容。
一如往常般欢快活泼,扭头说:“走吧,排骨汤还没吃完,再不回去就该冷了。”
纪钊见状,只能压下想要劝说的话,点了点头:“回去吧。”
门外,不知顿吉嘉措呆站到何时。
只知道傍晚,一场雨骤然降临,将一切冲刷干净。
上海迎来了梅雨季节离开前的最后一场大雨。
雨淅淅沥沥,缠绵了好几天。
世界被淋漓水渍洇湿成潮湿的一块棉布。
任瑶期好像也受了影响,懒洋洋地不爱动弹。
就好像和大家一样,有时间宁愿在檐下看着雨滴落下,也不愿多出门走走。
纪钊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差别。
任瑶期的惫懒,不只是行动,还有精神。
往日,林父林母说话,她会兴高采烈地回答,甚至还会一起逗乐。
现在,虽然还是笑做一团,那笑意却总不达眼底。
纪钊心中一沉,知道任瑶期虽然嘴上说着和顿吉嘉措已经结束了,不会对他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却很难不受影响——毕竟是五年时间。
之前有高考的事压着,她没有心思去顾念其他,自然显现不出来。
可现在,高考已经过去,日子突然空闲下来,她多少会受些影响。
纪钊想了想,当晚,便在饭桌上开口:“小谭山开了一家舞厅,好多年轻人都去跳交际舞……”
“我得了两张舞票,意秋,要不要跟我去跳舞?”
他话说得随意,好像只是路上捡了两块石头一般轻巧,全然不提为了这两张舞票,他拖了多少关系。
偏偏任瑶期不领情,直接拒绝:“不去。”
“我不会跳舞。”任瑶期照常夹菜,理由冠冕堂。
纪钊却挑了挑眉,笑着给她夹上一块藕片:“我教你。”
任瑶期一怔,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眼眸诚挚:“天天闷在家里,你不无聊吗?”
这话真打在她的七寸上了。
任瑶期是个闲不下来的,上班的时候空闲时间还能练琴打发时间,回了家又紧张地备考。
每天有个事情做。
现在突然闲下来,倒真是有些不适应。
她正犹豫着,就听林母跟着劝:“去吧,现在大学都开了舞蹈社团。你先跟着小纪学一学,省得到时候不会跳舞,惹人笑话。”
任瑶期也觉得在理,点了点头应下。
纪钊却眼眸一沉,不知想到什么,没有做声。
吃了晚饭,任瑶期便换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和白皮鞋,散了头发,只用黄色和白色的丝巾拧成发箍,系在头上。
整个人娇嫩得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纪钊晃了眼,直到她走到面前:“怎么了”
任瑶期见他发呆,挥了挥手发问。
纪钊这才回神,抿了抿唇,道:“你今天很不一样。”
任瑶期没当回事,看了眼自己打扮,问:“哪里不一样?只是换了件……”
纪钊喉结滑动,凌冽的眸中都是她的身影。
“你今天,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