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身边却很温暖。
似乎睡了很久,好像刚被带回江家时,那人将我拥在怀里。
周围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勉强睁开眼睛,入目一片雪白。
“醒了就好。”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爷爷?”
他一时间苍老了许多,扶着我坐起身。
我垂下眼眸。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摆摆手,重重地叹了口气。
“树大招风,这些年江家在外头树敌不少。生意上没办法,就在这种事上搞小动作。”
“算了,你别管这些。港城的通行证已经办下来了,你这两天就起身。”
眼泪毫无征兆地淌了下来。
“为什么要救我,沈心死了,江家的颜面自然就保住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我和你父亲相识多年,他出了事,我本应该好好照顾你。”
“那会正值多事之秋,江家自顾不暇。祁霖带你走的时候,我想着那小子有能力,能护你周全。”
“谁知道,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沉吟许久,他取出一份薄薄的文件。
“就算你不想活,总要为了他活下去吧。”
我顿时愣住。
那是一张检验单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患者沈心,妊娠6周。
仿佛一道天雷劈过,我久久无法思考。
“林家不会允许你把孩子生下来的,江家也不可能认。”
“沈家已经没有人了,这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想要养活他,你就只能去港城。”
他颤巍巍地起身,不住地叹气。
我紧紧捏着那张单子,忍不住哭嚎啕大哭。
命运实在可笑。
七年前无路可走时,送来了江祁霖。
七年后一心求死,又送来了这个孩子。
爷爷办事的效率很高。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出院那天傍晚,宋家的人便抵达了江家。
孕期反应不明显,唯一的特征便是嗜睡。
彼时刚睡起来,眼睛红肿,头发凌乱。
宋时却干净温和,一身高定西装,头发也打理地一丝不苟。
我们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爷爷说的突然,没有提前告诉沈小姐,还请你不要生气。”
他笑容和煦,声音极其温柔。
我忙摇头:
“没有,怎么会。”
爷爷很开心,让人开了珍藏多年的酒。
林月也坐在一旁,上下打量着宋时。
“这位先生从前没见过,心心,是你在外面的朋友吗?”
宋时礼节性地笑了笑。
“我叫宋时,是心心的未婚夫,这次除了和江氏谈生意,也是来提亲的。”
“宋时?港城的那个宋家?”
林月有些不可置信,目光在我们俩神来扫来扫去。
江祁霖的脸色很难看,径直看向爷爷。
“什么时候订的亲事,我怎么不知道?”
爷爷也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什么时候我做事,还需要向你报告了?”
“心心和小宋两情相悦,我做个顺水人情,有什么问题?”
那道视线立刻投向我身上。
我心如水,十分平静地认了下来。
“是,我和宋先生一见钟情,所以请爷爷出面,与宋家议亲。”
空荡荡的会客厅安静异常,几乎能听见他略显沉重的呼吸。
“一见钟情。”
他嗤笑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重复着几个字。
“你三天前还躺在医院的床上,什么时候一见钟情了宋家人?”
我抬眸,对上他阴沉的视线。
“就在这几天。”
“小叔,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短短几天,我遇到了一生所爱。”
“对了,还没恭喜小叔,要做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