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川没有接那些女生递来的水，抬起下巴看着她说：“你手里的水难道不是给我买的？”
应沐当然点头称是，踮着脚把水递过去。
陆江川接过喝了半瓶，用剩下的半瓶冲了冲手，这才伸手来牵她。
“去吃饭。”
然而两人没走出多远，又杀出三个女生，其中一个点名道姓：“陆江川，我有话跟你说。”
那个女生陆江川似乎也认识，他点了点头，对应沐说：“在这里等我。”
陆江川和那个女人走开，离得不远，却也听不清两人说什么，应沐只看见陆江川表情淡淡的，偶尔皱一下眉。
那个女生的两个朋友就站在应沐身边，见应沐伸着脖子张望，便嘲讽起来：“怎么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找上门来，陆江川魅力可真够大的，妹妹，还没初中毕业吧？”
应沐那会儿才高一，她个子小，皮肤白白的，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看上去确实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加上她发育比较晚，身材也还没开始显露出来。
“我高一了。”应沐反驳道。
女生嗤笑：“高一？还真是乳臭未干，妹妹，再过几年再来吧，看见陆江川身边那个女的没？”
那女生胸口的扣子都快崩开了，应沐又不是瞎子，当然看见了。
身旁的女生又道：“男人都喜欢胸大的，懂吗？你这样的床上都没劲，满足不了陆江川。”
她们话题太过奔放，应沐那会儿还单纯，没接触过这样的，一时没想到该怎么反驳。
另一个女生手肘拐了拐刚才说话的那个，说：“说得好像你能满足一样。”
女生说：“那是当然，我要求也不高，跟他睡一晚上就行，不歇气那种。”
应沐整个呆住，这女生竟然说得如此直白，她涨红了脸，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你这人真是……不害臊。”
这是陆江川走过来听见的唯一一句话，然后就拉着她离开。
他那时就知道，小姑娘不会吵架。
后来一路上她都很不开心，直到坐下吃饭，她还哭丧着脸，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他：“陆江川，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胸大的？”
她问完自己就先脸红了，陆江川看她的反应就大致猜到了之前那些女生对她说了什么。
他也想逗逗她，就盯着她刚开始发育的胸口看了半晌才道：“确实是小了点儿。”
小姑娘脸皮子薄，缩着肩膀半天才回了句：“以后……还会……再长的。”
声音极低，像是吐槽又像是在呓语。
……
回忆起过往，哪怕当时没有多少开心，两人那时也没有在一起，可现在回想起来，也要比如今二人的关系好上许多。
他们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呢？
“我说的三点记下了？”
“啊？”听见陆江川的声音，应沐回过神来：“除了第二点，其他的我不答应。”
陆江川也知道她不会那么痛快，干脆抛出条件：“你也可以对我提出三个要求。”
应沐看着他，忽然扬眉道：“真的？”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应沐想也没想就问：“你和赵如一已经结婚了？”
陆江川皱眉：“没有。”
应沐笑道：“那好啊，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你和她划清界限。”
这话带了一丝报复的意味，甚至可以说是挑衅，至少看他为难她能从中找出一丝痛快。
陆江川的眉心拧得更紧。
她没想过破镜重圆，其实在她问出口之前，已经知道了答案，她根本没想过拆散他们，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把他的话挡回去罢了。
她就是自虐，固执的想得到他的确认，似乎多捅上自己几刀，更便于她痛快把他放下。
应沐冷笑：“看吧，你连一个都做不到，所以陆江川，别对我提任何要求。”
陆江川盯着她，表情并不好看，却也没有发怒。
“你走吧。”她别开脸，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陆江川眼底有浓浓的郁色，深不见底。
“她肚子里有陆家的孩子，孩子必须姓陆，所以……”陆江川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你凭什么让我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应沐反问。
陆江川没有回答，应沐伸手环抱住自己屈起的腿，垂着头靠在膝上。
陆江川心口发窒，眸色一变再变，喉结几番滚动，许多话几欲冲口而出，却硬生生忍了下来。
陆江川扯了两张纸巾递给她，蹙眉道：“无论如何先搬回去住，这边太偏僻了，不安全。”
应沐反驳道：“怎么就不安全了，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也没见出过什么事。”
陆江川沉声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
陆江川是一个极其强势的人，这种事情上，他从不需要征求她的意见。
以前就罢了，她围着他转，什么样的要求她都能答应，可是现在呢，他凭什么？
“你凭什么管我？”应沐抓起一个抱枕朝陆江川丢去。
陆江川一手接住，丢在一旁道：“不凭什么，或许你更喜欢让岳母来劝你。”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当初结婚，应沐妈妈并不同意，觉得两人差距太大不会幸福，然而应沐一意孤行，如今她没脸告诉妈妈，况且外婆现在身体也不大好，外婆是很喜欢陆江川的。
“那是我妈，不是你岳母！”
陆江川并不在称呼这样的问题上和她纠缠，男女吵架时的着重点向来不一样，他比较偏向于解决问题派。
“都一样，应沐，你好好想想，是想继续和我这样僵持，还是痛快搬回去。”
陆江川还想再说什么，正在这时，陆江川的电话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犹豫了片刻，起身走到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