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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及你万分之一。
  温栩之反复回味着这句话的调子,是她不曾听过的温柔安抚。
  有破碎声音从她心底微动。
  温栩之想,自己这荒唐可笑的单恋,是时候结束了。
  次日一早,温栩之照旧坐在自己的工位。
  她将李可负责的项目重新审阅整理,一天下来腰酸背痛。
  同时,她开始物色新的助理,毕竟秘书部的工作她无法一人完成。
  焦头烂额时,温栩之收到一通电话。
  “温秘书,不好了!”
  温栩之赶到现场时,一眼便瞧见了门口的熟悉车牌。
  她眼色一沉,脚步更快,直奔最里面的套间。
  刚开门,温栩之便感受到屋内成吨的低气压。
  屋内,合作公司的老总王玉林坐在一侧,顾寒宴坐在一侧。
  林染从顾寒宴身后低声哭着,嫣红眼眶挂着两滴泪,实在是我见犹怜。
  温栩之眼神淡淡掠过,心底有异样情绪浮起。
  记忆中,顾寒宴似乎总是很忙,对于这种级别的突发情况,甚至没过问过。
  如今事情牵扯林染,他竟是亲自坐镇了。
  不动声色将情绪收起,温栩之挂上两抹笑来。
  她快步进去,“王总,好久不见啊。”
  王玉林哼了声,话里有话地说道,“贵公司还真是一重逢,就给我送了份大礼。”
  温栩之闻言将视线顺到一侧,看见了里面的那抹绿色。
  这项目原经她手,已经板上钉钉。
  林染只需要老老实实吃完一顿饭,这个项目便唾手可得。
  可林染倒好,将温栩之准备的发财树活活烫死。
  签合同的日子,对面老总一看见枯死的发财树就发了火。
  温栩之先tຊ是给一圈人倒了酒,随后才落座。
  她落落大方地开口,“王总,这您就没明白小温的意思了。发财树枯死,顾名思义,树枯死,不就只剩发财了吗。”
  说着,温栩之使了个眼神,外面的同事立马将一个玉石雕塑送上来。
  包间内的光柔和明亮,打在水漫金山造型的玉石上面,越发显得这礼物昂贵真挚。
  温栩之笑着道,“王总,您年轻时常在旱区奔波,这些年终于是拨开层云见明月。我送您水漫金山,寓意您以后坐拥金山银山。”
  “这礼物,是我没挑选好,我自罚三杯,您消消火。”
  王玉林脸色缓和不少,尤其是听到金山银山后,更是开怀大笑。
  屋内的不快烟消云散,王玉林看向顾寒宴,“顾总,你这手底下可是有一员猛将啊。”
  顾寒宴笑笑,举杯轻碰。
  温栩之坐在一侧静静陪着,觥筹交错间,她听到顾寒宴说。
  “酒桌上的都是锦上添花,这真正的锦缎,还是林染写出来的方案。”
  温栩之攥紧了桌下的指尖。
  那明明,是她熬夜一遍遍修改出来的。
  麻烦虽棘手,但好在及时解决。
  公司的大项目没丢,温栩之捏了把汗。
  目送王玉林离开后,温栩之才感觉自己的肠胃如刀割一般。
  颠倒黑白全年无休的高强度工作,让温栩之有着非常严重的胃病。
  她的医生告诉她远离酒精,可温栩之刚刚却连饮几大杯。
  单手捂住小腹,温栩之语气稍有颤抖。
  “顾总,事情解决我就不打扰您和林小姐的相会了。”
  温栩之说这话时,顾寒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他只是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极度温柔地披盖在林染身上。
  温栩之心里一阵抽痛,这滋味比她此时身体的不适,还要厉害千百倍。
  她别开脸不愿再看,抽身去了洗手间。
  估摸着过了半个小时,温栩之才觉得自己稍微好些。
  她拖着发麻的双腿走到洗手台时,险些没认出镜子中的自己。
  一贯打理精致的头发此时被汗水浸湿,黏在她的脸上。
  她脸色特别难看,煞白煞白,嘴唇更是没有一点颜色,如干涸的裂谷。
  温栩之自嘲一笑,打开水龙头冲了下了脸。
  等到她再抬头,原本空荡的镜子中,突然出现一抹白色身影。
  “好巧,栩之姐。”
  林染肩上还披着那件昂贵的西装,她身材娇小,所以衣服挂在她身上,显得有些摇摇晃晃。
  镜中人面色红润,模样精致,和温栩之拉出非常鲜明的对比。
  温栩之没说话,转身直接离开。
  林染挡住她。
  一张小小的鹅蛋脸,挂着纯洁懵懂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栩之姐,今天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原本李可姐姐离职,你就挺忙的。”
  气氛变得微妙,温栩之居高临下看着她。
  这张实在纯洁的脸,看得真叫人窝火。
  温栩之怎么会不知道林染是有意为之。
  发财树好养活,只要浇浇水就成了。
  听公司的人讲,林染最近几天浇的都是滚烫热水。
  那树被烫死,也是情理之中。
  林染不是傻,是纯坏。
  她知道的,反正树死了,项目砸了,顾寒宴也不会为难她,最多下次让她少做一些。
  擦屁股的挨骂的,甚至背黑锅的,永远只有他们这帮不足轻重的打工人。
  上一次是李可,下一次有可能是温栩之自己。
  “林染。”温栩之直言,“你是挺给我添麻烦的。”
  闻声林染一顿,似是没想到温栩之会这么讲。
  转眼间,那双眼睛就沁出泪来。
  温栩之面无表情看着,语气嘲弄。
  “其实你可以直接选择攻略顾寒宴,没必要来公司给大家添麻烦。”
  “我倒是无所谓,多年在顾寒宴身边工作的经验,一辞职就有大把的offer。”
  “但是公司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很可怜,就是打工人。”
  温栩之对林染争宠的把戏不感兴趣,也无心雌竞。
  毕竟今早,她就已经对顾寒宴死了心。
  但是在公司做秘书多年,温栩之早就担上责任。
  公司里的每一个员工,她都要替他们考虑的。
  林染怔在原地,那套卖弄可怜的伎俩无处可施。
  温栩之离开洗手间,拐角处一眼看见那抹欣长身影。
  啧,这么金贵的顾总,竟然会陪着林染来洗手间。
  他的时间,还真是越来越不值钱。
  温栩之擦过顾寒宴,点头问好。
  “慢着。”
  顾寒宴开口,“我的话,你是当作耳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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