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试图从墨璟晔怀里跳下来,奈何他身体将养得当,力气恢复得也极为惊人,一个弱女子自然抵抗不得他的强势。
厢房内光线晦暗,猛地走出室外,烈日炎炎下强光刺得她眼睛睁不开来,也就忘记了挣扎。
怀中的小女人终于安静,墨璟晔扯唇一笑,大步向云裳卧房走去。
“站住。”
在别处鬼混的孟大郎得知自家出了事,又不敢贸然回来,只能偷偷躲在院外大树后头观察。
院子里安静,许久听不见人声。
却看见供奉祖宗牌位的厢房房门打开,他们两个从里头出来,那个傻子竟然还抱着自家娘子。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将院子里,指着他们二人开骂:
“好你们两个狗男女,趁我不在家,光天化日的勾搭在一起,还敢在我家祖先牌位面前苟且。我就说你怎么非留下他在家里,原来是早就看上了这个小白脸,不舍得让他走。你这个荡妇,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也不消停。昨晚说什么也不肯伺候我,说怕伤到孩子,今天就对野男人投怀送抱。看我不打死你……”
孟大郎骂骂咧咧,举手就要抽云裳的耳光。
墨璟晔自然不会让他得逞,抱着面红耳赤的云裳只是稍稍闪身,旋即抬腿一脚,就把孟大郎踹翻在地。
“相公。”
云裳眼见事情失控,顾不得被冤枉误会,扎挣着从墨璟晔怀里挣脱,忙去搀扶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孟大郎。
“相公你没事吧?我……”
‘啪’的一声,孟大郎狠抽了云裳一耳光,那白皙娇嫩的面颊上,顿时显现出清晰红肿的指痕来。
“你这个荡妇,跟你这傻子奸夫合起伙来对付我是吧!今天我非抓你们到里长面前,把你们浸猪笼不可。”
孟大郎破口大骂还不解恨,顾不上肚子被踹得疼痛,一把扯乱了云裳的发髻,薅住她的头发又要扇她耳光。
墨璟晔原本攥紧的拳头稍作犹豫,又松了开来。
冲进二人之间,蛮横没有章法地乱打一气,嘴里不住叫嚷:
“你放开我姐姐,你这个大坏蛋,不许你伤害我姐姐,我打死你,打死你……”
墨璟晔毕竟军营出身,即使有意乱了自己的招数,可那双铁拳的威力依然不可小觑。
只锤中孟大郎几拳,孟大郎就遭受不住了。
云裳泪眼婆娑地看着丈夫被捶,拉着墨璟晔大声阻止:
“小叶子,小叶子你住手,不要打了,相公他只是误会了而已,说清楚就好了……小叶子你住手听见没有!阿姐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孟大郎被捶得几乎翻白眼,墨璟晔才稍稍解气地停手。
可脸上依旧气愤不休,噘着嘴嘟囔道:“再欺负姐姐,我就打死你,打死你,哼。”
墨璟晔确定孟大郎被他揍得再没了任何威胁,这才站起身,放心地让云裳上前接触。
云裳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扶孟大郎坐起来,这鼻青脸肿,几乎气息灭绝的样子,又惹得她掉眼泪。
“相公你怎么样啊相公……我这就去请郎中回来。”
墨璟晔站在一旁冷眼瞧着,心底顿时气闷。
这个男人虽说是他丈夫,可一不顾家,二tຊ不呵护疼惜与她,更是天天在外胡扯鬼混。现在还胡乱给她泼脏水,要把她浸猪笼。
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值得眷恋的?
不过是给他点教训,她就心疼成这般模样。
云裳吸着鼻子,细细地检查着孟大郎身上的伤,哽咽着道:“相公我先扶你进屋里歇息,然后就去找郎中回来给你瞧伤。”
孟大郎脸肿得像个猪头,眼睛青紫,眯成了一条细缝,嘴里还是不依不饶地咒骂:
“你这个贱人,荡妇。少在这里假惺惺,老子用不着你。你这个骚妇,今天敢指示那傻奸夫这么对我,指不定心里怎么盘算着侵吞我家的房屋地产呢。不对,说不定你肚子里的根本就不是我的种,是这个傻子的也说不定,你们早就谋划了一切是不是?”
孟大郎什么话难听骂什么,墨璟晔何时受过这样的辱骂,若不是看云裳哭得不成样子,他早就送那蛮不讲理的屠夫下地狱了。
“相公,不是的,我跟小叶子清清白白,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误会我们了。”云裳无奈地解释着,却有心无力,只能用眼泪诠释自己的委屈。
“少跟老子装蒜,我这就去找里长,让大家来评评理。我亲眼看见你们搂搂抱抱从我家祠堂里出来,还能冤枉了你不成?”孟大郎推开云裳,吃着劲儿地想站起来。
云裳被推搡在地,委屈哭泣得哽咽难言。
墨璟晔无声一叹,暗暗咬牙劝自己再忍耐一些。
走上前,假作扶孟大郎的样子在他耳边低语道:“若想活命,就安生一些。否则,本王不介意送你一家去地下相聚。”
原本傻兮兮的少年,憨态天真的语调骤然转变成隐含阴鸷肃杀,犹如地狱修罗一般。
让一向凶悍的屠夫如同一尊雕塑,僵愣在原地。
杀气,身为屠夫,他很清楚。
这股杀气虽然无形,却强大得令人窒息。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压迫感,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山峰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孟大郎青紫的脸上惨白一片,战战兢兢的地抬眼看他。
墨璟晔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挑起唇线,眼眸中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意,如同看待死物一般淡漠。
他拖长了声调,每个字都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送你回房休息。”
墨璟晔的声音依旧憨态如常,可听在孟大郎的耳朵里仿若来自地狱。
“不,不用了。”孟大郎的身体在抖,那是来自最深的恐惧。
墨璟晔稍稍皱眉,生出些许不满来。强迫着挟他站起来,孟大郎浑身僵硬的像一条死了很久的鱼。
“我说我送你回房休息。”墨璟晔没了耐心,扯住孟大郎就向卧房走。
云裳勉强止住哭泣,追上来扶过孟大郎,柔声道:“小叶子,还是我来吧。”
墨璟晔顿时气结,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去照顾这个待她不好的浑蛋?
孟大郎则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拉住妻子的手,忙不迭的地说:
“对对对,让云裳扶我进去就行了。就,就不麻烦你了。”
云裳还以为丈夫被小叶子打了一顿,心里对小叶子产生了惧意。
根本没往别处去想。
而孟大郎就着妻子的搀扶,几乎是慌不择路,从墨璟晔身侧逃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