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给他打来电话问什么时候去,林昭甚至能如常的回复,
“先不去了师哥,我母亲去世了。”
“不用,真不用,我自己可以,等我忙完这边再联系。”
灵堂晚上空荡荡的,林昭朋友不多,他谁也没通知。
跪在母亲的遗照边上发愣。
是他害了母亲。
林昭攥着拳,咬着牙忍着眼里的酸涩。
别哭!大男人哭什么呢!
温雪来的时候,比他慌,慌到连衣服的扣子都没系好,露出星星点点的情欲。
“阿招…”
温雪看着孤零零跪在那的林昭,他脸上没有眼泪,甚至没有表情。
这一刻,温雪觉得自己空了胸膛疼的瑟缩。
是她寄在林昭身体的心,在疼。
慢条斯理的剥开皮,随手丢到盐堆里打滚。
温雪都疼的抖了,可林昭却像是失了五感。
“阿招…”
温雪跪在他面前,伸出去的手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她身上还有杨文斌的气味,她多脏啊。
林昭抬眼像是刚看到她来。
“来了…”
他语气平和,目光落在人系错的衣扣上。
自然地伸手去给人解开重系。
“小雪,给我妈上炷香。”
林昭的手在抖,弯起的嘴角也在抖动。
一颗颗重新把衣扣给温雪系好。
可林昭脱口而出的声音,却沉稳的不像话。
“咱们好好的把我妈送走。”
“有始,有终。”
温雪已经做好了林昭和她发脾气的准备了。
她甚至做好和杨家决裂的的打算。
听医院护士说温雪才知道,杨文斌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林母调换了病房。
可为什么林昭没有跟她说过呢?
还是林昭觉得说也没有用,就像是她和杨文斌要订婚结婚一样。
林昭再怎么求她,也没有用。
温雪做了很多准备,甚至都通知了医院待命,她怕林昭情急之下杀了自己或者她。
可唯独没有想过,现在这个情况。
林昭没有闹,没有一句责备。
他没有拦着温雪留下守灵上香,只是在确定碑文的时候,拒绝了温雪要落款的要求。
“写我自己就行了。”
林昭的声音是善解人意的,
“你还要嫁人,杨家知道会不开心的。”
“别叫人误会了。”
温雪听进心里不是滋味,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昭说的是实情啊,是她曾经说过的话。
守陵的时候杨文斌给她打过电话,
“我爸说晚上叫叔伯们来家里吃饭打牌,我晚点让人去接你。”
不是询问,是通知。
这样的场合是多少人想挤都挤不进去的,温雪没有拒绝。
她是商人,林母已经去世了,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失。
如果现在收手,那才叫认赔了。
不过这次她没有留宿,晚上回灵堂的时候,意外的见到林昭在和人交谈。
竟是许洁!
温雪脸色不善的过去,横在林昭身前,看着许洁。
“许小姐来干什么?!”
语气里满是警告的戒备。
许洁坦然的如同她没有阴过温雪一样,
“过来上柱香。”
温雪眯起眼睛,嘴角也是冷笑。
“许小姐这么闲吗?手伸的未免太长了吧。”
许洁没有回答,只是双手合十又拜了一下。
“林先生,我不打扰了。”
“交代的事情,你放心。”
“随时给我打电话~”
温雪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又要说什么尖刻的话。
林昭出声制止他,
“温雪说好的,好好送我母亲走。”
“许小姐都知道这是灵堂不能吵,你非要现在争个高低吗?”
一番话压的温雪心口闷,她想到海外账户的四百五十万,想到那张照片,她明明有满心的委屈,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温雪知道现在如果多说一个字,林昭一定会立刻把她赶出去。
这辈子都不会再理她了。
料理完林母的后世,温雪开车载着林昭回家,他也没有拒绝。
车到家门口,温雪发现门前赫然停着一辆搬家的货车。
她烦闷的滴了两声,林昭听得皱眉开门下车,
“我叫来的。”
“温雪,我得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