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了濯儿?为何这样看着姑姑啊?”
陆之濯依旧沉默。
温雨瓷攥了攥手,又道:“你看现在那么晚了,姑姑先带你回宫好不好?”
说着,她上前想牵住他的手。
陆之濯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手:“那这么晚了,姑姑又为何会在这,还哭着从里面跑出来?”
温雨瓷神色一僵。
陆之濯绷着脸,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温雨瓷从未见过这样的陆之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陆之濯上前一步:“姑姑怎么不回答我?”
“姑姑……姑姑只来给你父皇送莲子羹。”
陆之濯又上前了一步:“真的吗?”
“当…当然。”
陆之濯笑了,眼神却透露着冷意:“那我刚才怎么听见,姑姑在跟父皇说,想要做他的妃子呢?”
温雨瓷脸色一白,慌张的去拉他的手:“濯儿,你听姑姑说……”
陆之濯甩开她的手,语气冷漠:“骗子。”
温雨瓷脸色又白了几分,双手攥紧:“你不是最喜欢姑姑吗?姑姑想和你还有陛下永远在一起啊!”
“永远在一起?你配吗?我母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3
“如今母后才刚走不久,你就急着想取代她的位置了吗?”
陆之濯说完最后一句话时,眼睛里已满是冷意。
他从小在宫中长大,怎么会看不出温雨瓷的心机,只是从前顺着父亲欢心,没有戳破而已。
但现在,他不想忍了。
他说完,猛地一推,温雨瓷从一旁的阶梯上滚落而下。
温雨瓷身下瞬间流出血,她痛苦地呼喊着:“孩子,我的孩子……”
养心殿内。
陆之濯跪着,陆寒舟一张脸看不出情绪。
“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
经太医诊断,温雨瓷的孩子不仅没保住,以后也再难有孕。
陆之濯小小的脸上,是惊人的偏执:“母后死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凭什么还能活着?”
陆寒舟刚想扬手,眼睛却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
那是他和姜锦月定情的玉佩。
陆之濯翻遍满宫又找到那个小太监要了回来,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东西。
好半晌,陆寒舟无力地垂下手:“是朕的错,朕不会纳她为妃。”
“你毕竟是一国太子,以后切莫再如此行事,易引得言官上谏。”
“别辜负你母后对你的期望。”
……
月上中天,月色融融。
陆寒舟立于湖畔,风把他的衣袍吹的哗哗作响。
闭了闭眼,长叹道:“北初,我对雨瓷做的那些事情,阿月一定很心痛吧?”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衣的暗卫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
“属下不敢妄言。”
“除了她,你是唯一一个待在朕身边最久的人,说实话,朕不会责怪你。”
北初原本是江湖神秘组织的杀手,重伤躺着路边被他所救。
此后,北初便藏于暗处保护他。
虽然很少出现,但三人之前的事情他都知道。
北初抱拳躬身,他并未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而是说:“陛下每次去华安郡主寝殿,太子妃都会盯着您离开的方向看很久很久。”
“属下从小便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不太懂感情,但属下猜测,那个时候太子妃或许是在等您回头吧。”
北初还是喜欢称呼姜锦月为太子妃。
她的死太过突然,脑子里的记忆还停留在她笑颜如花的脸上,下一秒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陆寒舟呼吸一窒,心如刀绞。
过往一些未曾注意的细节在他脑海的里纷纷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