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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雅小院,林依依和林如水在书房里密谈。
  “叔叔,谢谢你给侄女做掩护!”林依依跪拜在地上,她给林如水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这种礼,只有子女对父亲才会有。
  林如水的眼里迷上了一层水雾,他赶紧把林依依扶了起来。
  他的兄长,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南朝,可临了,却落了个死因不明的下场。
  什么暴毙,那就是糊弄一般人的说辞罢了,但凡有点政治头脑,都能看出里面的猫腻。
  别人都说他六亲不认,无情无义,眼里只有皇上,一天只会拍皇上的马屁。
  只有他知道,他对亲戚六亲不认,就是为了保护他们,他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他的心里很清楚,他的脑袋时时刻刻都系裤腰带上,随时都有掉的可能。
  他和林如海行同路人,不就是怕皇上会起疑心么?
  一个功高盖主,一个又是商业奇才,如果俩人走得近,皇上不防备才怪。
  即使他小心翼翼,可林如海还是丢了性命,他虽然劝过林如海,让他收敛光芒。
  可是林如海却怒斥他:“怎么收敛?难道要我打败tຊ仗,故意让将士们牺牲流血?”
  林如海的怒斥,让他无言以对。
  不信神佛的他,每次四处游历时,他见庙就拜,可林如海还是莫名其妙的死了。
  林如水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是皇上所为,还是另有蹊跷,他也不敢确定。
  林如水叹了口气。
  胳膊拧不过大腿,无力感瞬间充斥着他的胸膛。
  “依依,你还是回七星山吧!”
  七星山,放眼当下,没有几个人知道它的所在位置,回到那里,林依依会一生无忧。
  “不,我想去边关,我想查出父亲的死因!”林依依目光如炬,没有一丝犹豫。
  “叔叔,我没死的事,你暂时不要告诉婶婶。”
  “我这次之所以选择诈死,是因为皇上曾经说过,等我和离后,他会宣我入宫,还说封我做女使……”
  林依依还未说完,林如水就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随后又赶紧搓手止痛。
  “这个老色痞,龟孙子!”
  司马睿的好色德行,林如水当然清楚。
  “依依,你放心,我不会跟你婶婶说的,那具焦炭,暂时先把他葬在那里,免得别人看出端倪。”
  林如水向来明哲保身,这次他插手林依依的事,林依依还是心存感激的。
  “叔叔,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我诈死的事东窗事发了,我会谎称自己被人劫走了,后来又被人迷晕,等我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已在他乡,反正也没人亲眼所见我被大火烧死,更何况,人证物证都安排好了,这样,欺君之罪也就不会成立了。”
  林依依说着,她喝了一口茶,随后,她又把慕容义和云舒如何安排采花大盗,如何残害其他女子,又如何来残害自己,自己又如何反击等事全盘托出。
  慕容义和云舒的禽兽行为,林如水恨的牙痒痒,林依依已经蛇打七寸,后面的残局,林如水会替她收拾。
  林依依的安排如此缜密,林如水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林如水知道林依依去七星山拜师学艺了,他还以为,林依依也就会一些拳脚功夫而已。
  林如水做梦也没想到,小小年纪的林依依,做事竟然如此滴水不漏。
  他不禁感叹,如果林如海有林依依的头脑,做事不那么直接,想问题不那么简单,也许就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在林依依的身上,林如水看到了不一样的希望,她有勇有谋,心思缜密,假以时日,被生活的阅历熏陶后,她一定能做出一番大成就。
  哪像自己,每日苦哈哈的哄皇帝这个孙子,目的就是为了保住脑袋,然后吃好喝好玩好罢了。
  哎,可惜啊,林依依是个女人,如果是个男人,司马睿的位置,让给她坐都绰绰有余。
  这一夜,林如水和林依依彻夜未眠,俩人一直密谈到鸡鸣报晓。
  这一夜,林夫人睡眠极好,一夜无梦。
  待她醒来,她还不忘催促林如水:“老头子,赶紧起床,今日是依依的一七忌日,咱们去给依依送点纸钱。”
  林如水拖着熊猫眼,他不情不愿的和林夫人上了马车。
  采花大盗的尸首被葬在了林家的祖坟里。
  林如水和林夫人下了马车,俩人相携而行,远远的,俩人就看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人站立在那里。
  走近一看,才发现此人是慕容墨。
  墓碑前已经堆积了不少纸灰,看样子,慕容墨早就过来了。
  “哼,生前对依依爱搭不理,死了倒是玩起深情了!”林夫人推了慕容墨一把。
  这次慕容墨有经验了,他稳住重心,身体才没有倾斜。
  林如水倒是不在乎,反正葬在里面的是采花大盗的尸首,慕容墨愿意哭,愿意装深情,那就使劲儿装吧,没准把采花大盗感动了,日后俩人在阴间相遇,采花大盗会对慕容墨紧追不舍呢,呵呵,想想就搞笑!
  林如水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他的嘴角不禁抽了抽,他努力把笑憋在了肚子里。
  林夫人摆上了贡品,随后又烧了些纸钱,最后,林夫人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依依,谁负了你,你就去找谁报仇,夜夜让他不得安宁,他不是想搂着小娘们卿卿我我么,你就夜夜站在床边,让他延续不了香火!”
  林夫人的话,明显是指向慕容墨的。
  慕容墨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而是闷不作声的烧着纸钱。
  他已经麻木了,这几夜,云舒总是缠着他留下,慕容墨的心里很清楚,自那件事后,云舒极度缺乏安全感。
  慕容墨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他还是留下了。
  先前,慕容墨还能应付几下,后来,小弟直接举械投降了,无论云舒怎么努力,小弟都对她爱搭不理的。
  林如水听了,心里感觉直发毛,幸亏自己对老婆子情有独钟,从未有过沾花惹草纳妾的心思。
  从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哪怕老婆子先自己一步离开,他也会独守空房,为老婆子守寡。
  不是他感情专一,而是他怕啊,黑灯瞎火的,纵使有软玉在怀,想想床边可能站着老婆子,林如水的心里就直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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