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爷子微愣住,目光略过朱启晖,担忧看向傅舟祁。
傅舟祁依旧笑着站在原地,实际上却因为蒋爷爷的关心酸了鼻子。
蒋爷爷是这世界上唯一不分对错都挺他,对他好的人。
可惜,他上辈子沉溺情爱,辜负了他的爱国教导。
烟花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中结束。
谢知泠率先打破僵持:“还有一件事,爸,我打算和宸越……”
知道她是要说结婚的事,傅舟祁立刻打断了她:“蒋爷爷,您一路奔波也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我明天再来陪您聊天。”
谢知泠皱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蒋老爷子点点头:“还是小宸越心疼人,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明天来找爷爷。”
傅舟祁答应下来。
待蒋老爷子离开,谢知泠才把傅舟祁拉去一边问:“你为什么不让我说,我们要结婚的事?”
因为我们不会结婚了。
傅舟祁看着她黑漆的双眼,在心里回答。
沉默片刻,他才说:“老人家晚上血压都会有点高,我怕蒋爷爷接受不了晕过去,还是慢慢来吧。”
“等我找个机会,我来跟蒋爷爷说吧。”
谢知泠沉思须臾,点了下头:“好,那你记得早点说,毕竟还要办婚礼。”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响起朱启晖的惊问:“你们要办婚礼?你们要结婚?!”
傅舟祁用和谢知泠结婚作为交换条件,把北大的名额让给朱启晖这件事,沈家人都还不知道。
朱启晖脸色变得很难看。
沈父沈母看到,慌忙冲过来:“启晖,你怎么了?”
朱启晖指着傅舟祁,捂着心口喘不上气:“爸,妈,哥哥……哥哥要和小姨结婚!”
说完这句话,他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父沈母错愕地看了傅舟祁一眼,但来不及说什么,满眼都是晕倒的朱启晖:“启晖?启晖!”
一向冷静的谢知泠也露出慌张的目光:“快,抱上车,现在就去医院!”
很快,三人带着朱启晖上了车离开。
只有傅舟祁被抛下,站在车尾卷起的沙尘中。
只要对上朱启晖,他好像没有任何胜算。
愣了很久后,他淋着雪迎着冷风,一个人慢慢走回了军属大院。
回到家,他失魂落魄地碰倒了一个盒子。
盒子里的几百封信撒了一地,每一封上面都写着“致依涵”。
从被谢知泠接到蒋家之后,傅舟祁就在朝夕相处间爱上了这个对自己唯一温柔却又大不了几岁的“小姨”。
那时候,谢知泠对他是真的太好。
有次高烧,她在外地执行任务,回来后看见满脸通红的他,她抱着他——
“病成这样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只要打电话,无论我在什么地方,我都一定会回来陪你……”
那一刻,傅舟祁被父母忽视的伤心,被深深地弥补。
可半年前,他和谢知泠表白,却被她冷漠斥责:“傅舟祁,我是你小姨!”
“看来我是对你太好了,才会让你有这样的心思。”
后来她几个月没有回来过,他又成了没人疼没人爱的那个。
直到他被保送北大,谢知泠却主动说可以和他结婚,只要他把名额让给朱启晖……
上辈子他就该明白的——强要来的东西,终究不属于自己。
傅舟祁低头缓缓捡起情书,将一封封“致依涵”的情书,刺啦一下全部撕碎,然后丢进垃圾桶。
他要亲手斩断和她的所有关系。
“谢知泠,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想着和你结婚,也不会再纠缠你。”
这一夜,傅舟祁睡得并不安稳。
第二天一早,房门突然被重重敲响。
打开门,一向优雅的母亲神色焦灼冲了进来,一把抓住傅舟祁的手:。
“宸越,你取消和依涵的婚礼行不行?启晖因为这件事得了抑郁症,你要结婚就是在害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