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珏眼皮猛跳,意识到不对,“夏..小姐!”
他居然把自己老板同居的事情给忘了。
夏浅微笑,“你好!”
“电影你自己先看,我有事出去一趟。”
陆津城话语淡然,无澜无波。
宛如就是个普通朋友来求助那般,出于援手而已。
可刚刚,为何还要对那几通电话视而不见?
夏浅心中存疑惑,“嗯”了声,身子侧过,主动给他递去搁在沙发里的外套。
动作乖巧,是做足了不闻不问的姿态。
陆津城抬手接过,神情在夏浅柔静的脸上,游荡了一圈。
长臂穿过,扣子系上,倏而道:“想跟我去吗?”
“嗯?”
夏浅仰眸,是惊讶,也是错愕。
她,她跟着去干嘛?
陆津城是在怕她吃醋?
夏浅意会,摆手,“周小姐那边应该很着急,我就不去添乱子了。”
她对他还没心动,还没感觉。
所以无爱,无生疑,无阻拦。
陆津城眼皮下压,洞察一切,视线没从她身上移开。
夏浅禁不住他这种抽丝剥茧的窥探,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津城哥,周小姐还在等你....”
“夏浅。”
陆津城截断她的话,伸手,深眸有柔光拂过,“你是我未婚妻,可以过问我任何事。”
怦怦——
夏浅心脏在撞。
陆津城,是在在意她的感受吗?
“津城哥,我没多想。”
“但我要你想,所以,跟我去吗?”
这是陆津城,开口的第二句。
沙哑,眷恋的声线,夏浅生怕是种错觉。
腿边的布料紧攥,呼吸一沉一沉的。
蛊惑了心,不再拒绝。
“我去穿件大衣。”
.....
抵达酒吧。
周盈被助理扶着,站墙边,手里捏着半个碎酒瓶。
几个痞气的男人,叼着烟,堵她们面前,“臭娘们,出来玩给爷装什么矜持,砸酒瓶,看谁今晚能护你出这个门。”
“再不滚,戳S你们。”
周盈呛着,声音软绵,脸颊很红。
男人们淫笑,“都软成这样了,还嘴硬,等会给爷几个试试硬不硬....啊!”
不等他们龌龊的话语落地,陆津城同陈珏,长腿一抬,两下,全趴地上。
撞击声,吃痛声,成了焦点。
夏浅裹在长外套里,站一边,融在吃瓜群众中,视线落在不远的周盈身上。
她娇娇媚媚的,丝绒的红裙惹眼。
那晚,她也穿红色。
张扬的,野玫瑰。
“谁,谁敢在七爷的地盘动老子?”男人捂着肚子咆哮。
“谁是你七爷,少来沾边。”
这时,一男子从暗梯里冲出,朝那多嘴的“爷”补了两脚。
“陆公子,我们【夜柒】同这人没关系。”
经理哈腰,同陆津城澄清关系。
陆津城一脸矜贵,长腿跨过那话多男人的身上,伸手,扶住摇摇晃晃的周盈,“喝什么酒,还拿酒瓶砸人?”
他声音自带暗哑,低醇。
音色间,是深情柔软。
像是个霸道体贴的丈夫,来寻自己酒吧买醉的妻子。
周盈望清来人,手丢了利器,揽陆津城脖子,“津城...津城...”
陆津城由她摸索着依靠,不推开,“不来,准备以寡敌众?”
“你会来。”周盈脸埋陆津城怀里,笃定的口吻。
“陆总,盈盈姐哭着要你,喝了一整瓶威士忌。”助理推波助澜。
陆津城折眉,“她胃不好,得多劝些。”
助理含笑,“会的陆总。”
“走吧,送你回去。”
陆津城低头,下颌线抵周盈发丝,宠溺得,不像前任男女朋友了。
夏浅顿感眼球有些儿刺痛,视线下压,是自己黯淡的影子。
此刻什么滋味,她拿捏不准,也不敢深究。
陆津城说她可以过问,是真的可以“过问”吗?
几个闹事的,被酒吧经理轻扫出了门。
“陆公子,真不知这小姐是您女朋友,刚刚招呼不周,多多见谅!今晚酒水,都算我的。”酒吧经理怕惹麻烦。
陆家在北城的面子很广,谁都不愿得罪。
陆津城没给黑脸,只是点头后,扶上周盈离开。
周盈不愿,闹着要抱。
陈珏眼观六路,瞥见一旁始终安静的夏浅,干干出声,“周小姐,要不我抱你吧?”
现任看前任讨抱,他老板回去不得遭殃。
谁死,都不能让自己老板死。
陈珏愿意牺牲小我,铺好未来前景道路。
“你抱什么陈助理,别碍事,一边去啦!”
各家助理都向着自己老板。
“津城,我难受,你抱我。”周盈撒娇,手抚陆津城身前,软到不行。
陈珏汗流浃背,“什么碍事,我老板他...”
“夏浅。”
陆津城穿过人群,喊她名字。
夏浅倏地被点名,绷紧神经。
他像征求意见,又不像,“我抱周盈上车?”
灯红酒绿的光线下,是陆津城那双看不透的眸子。
它时而冷,时而暖,时而会将人的心思,搅得伤筋动骨。
爱上他的人,应该都很痴迷。
如周盈,恋恋不舍。
夏浅喉咙发堵,“好。”
得到“正主”同意后的陆津城,大方弯腰,把周盈打横抱入怀中。
英挺的脊梁,宽背,窄腰,笔直大长腿。
陆津城的每一帧画面,都是人间妄想的诠释。
在他英雄救美的后,夏浅的心,在无波无澜处,动摇出一层涟漪。
车里。
周盈窝在陆津城怀里,坐在后排。
夏浅在前面副驾驶位上,目视前方。
可后面的一切,她却在用尽全身心的感官,偷偷监视着。
“津城,你不要不理我,我知道错了,我跟他真的,真的没有。”周盈呢喃着话,手钻陆津城手心。
陆津城沉着嗓,“你喝醉了,就休息。”
“不要休息,津城。”
攻略不上,周盈改捧陆津城脸,“你还喜欢我对不对,所以你记着让爷爷给你相亲,找个和我相反的女人来气我。”
“周盈。”
“你根本就不喜欢那个样子的,你嫌我野,就找个乖的,男人得不到就叛逆。”
夏浅莫名难受,指尖捏得深红。
难怪陆浩远那晚会说:试试他喜欢小白兔,还是野玫瑰。
她同陆津城的婚约,到底是事先就有,还是后来的感情受挫才得的。
今晚,夏浅觉得自己变了。
变得,总想着弄明白一切。
“津城,我之前也乖的,是你自己说,最讨厌扮纯的乖乖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