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减缓了步伐,每一步都踏得更加小心谨慎。
草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在此刻变得异常清晰,伴随着他们的心跳,共同编织出一曲未知的前奏。
拨开遮挡视线的杂草,一幅画面缓缓呈现:一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光景的小男孩,衣裳破烂不堪,仿佛是经历了长途跋涉,脸上满是尘土与泪痕的交织,显得格外凄凉。
尤为触目的是他手臂上的伤口,深且长,鲜血缓缓流出,与泥土混杂,透出一种生命脆弱的警示。小男孩的眼神闪烁,恐惧与坚强在他眼中交织,就像是即将熄灭却又顽强挣扎的火花。
目睹此景,沈从武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他下意识地握住了沈米儿的手。
沈从武的反应迅捷,他几乎是本能般地走向小男孩,蹲下身来,试图安抚:“我们不是坏人,是住在山下的村户人家,这会是来打猎的,你看起来受伤很严重,我们可以帮你。”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双手举在身旁有节奏的摆动,把自己猎到的动物展示给他看。
沈米儿看着眼前这个男孩,虽然摸样狼狈,但还是能看出器宇不凡。
“你叫什么名字?”沈米儿尽量装成符合年龄的样子,眨着可爱的眼睛询问。
“顾···裴。”沙哑的声音像是干涸的沙漠,每走一步都会带出一道深刻的痕迹。
不多时,沈从武背起已近乎虚脱的顾裴,沈米儿则紧跟其后。
家中,郑莲花一见三人归来的情形,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脸上满是焦急与关怀的神色,连忙招呼道:“哎呀,快进屋,快进屋,这是怎么回事?”沈文安行动迅速,手脚麻利地帮忙把伤者放到床上。
以前沈大元和沈从武打猎受伤,都是沈文安帮着郑莲花处理。
庄户人家都是热心肠,顾裴的伤口得到了细致的处理,尽管清洗过程中,剧痛让他紧咬牙关,汗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
沈米儿上前一步握着他的手,轻声在他耳边鼓励:“坚持住,马上就好了,很快你就会感觉好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药物发挥了效用,顾裴的紧锁的眉头也慢慢舒展,眼皮越来越沉重,缓缓陷入了黑暗。
忙碌完这一通,郑莲花终于得空把二人叫到了自己的屋里,炕上沈家人齐全,全都默不作声,等待着沈从武和沈米儿诉说真相。
“这孩子受了很重的伤,从武,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郑莲花把沈米儿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闺女的小脑袋,生怕她被吓坏了。
“娘,他是我和米团儿打猎回来的时候在草丛里捡到的,当时就剩一口气了,我想着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沈米儿抬起眼睛看着母亲,重重的点了点头同意了二哥的说法。
“我看这位小公子穿着很是贵气,想来不是个普通人。”沈文安展现出自己惊人的洞察力,和沈米儿的想法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