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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舍不得你。”
  明月跪在他膝前,握着外公的手流泪。
  “走过地狱——也见过黑暗,你已然强大……”
  他说完这话,身上的老人斑已爬满全身,明明治疗才结束。
  珍夫人见木术师还没到,亲自输力缓解。
  “父亲不要想太多。”她看了一眼外屋忙着招待宾客的令沅,“令沅的悟性好,将来一定会让家族更辉煌的。”
  重光摇了摇头,止住了女儿的手,“任何人都比不过我的明月。”
  他颤巍巍的从胸口摸出一块金色的虎符,心满意足地递到明月眼前,“家族的荣耀,就由你来重写了……”
  这个决定让珍夫人大吃一惊,“父亲是不是病糊涂了?”若不是重光还有意识,她都想抢过去了。
  此话引来旁人驻足观望。
  ——重光竟然在传爵?
  此时幕色渐暗,虎符的光芒显得格外耀眼。
  重光没当回事,微笑地看着明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金泊,那金烂烂的光芒——羡煞旁人。
  大家都情不自禁地靠了过来。
  他们知道,那铺满密密麻麻文字的金泊——是唤醒王剑的契文。
  “重光家主把世爵传给了明月?”
  这声音此起彼伏……
  他的身体已经熬不住了,虽然他也很想再和家人们吃个晚饭。
  “父亲,你若喜欢明月,可以把世爵传给她,族人们也无可怨言,但军爵……”
  珍夫人试图说服重光,她希望父亲能把军爵传给令沅。
  令沅慌张地跑来跪在重光跟前,痛哭流涕,“叔伯你不能走啊!侄儿不想你离开……”
  “侄儿想重振家族,求叔伯留下来,再指点指点晚辈吧!”
  他的余光瞅了一眼明月手上的金泊,心里极不平衡。
  他不知道叔伯看中明月那里,明明就没有多少灵力。想到这里,突然灵光一闪,目光转向明月身后的飞廉。
  他不到四十就已经是金丹中期术士了,而在家变之前,叔伯做过恒王的太傅,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他的目光像是提醒了旁人。
  难道——实际上是想传位给飞廉?碍于他父亲叛国,所以绕了一个圈、将世爵传给了明月?毕竟二人的关系最亲。
  飞廉自打进入国师府,和外太公只有招呼和问候。这会大伙把目光投过来,他还有些不适应。
  重光也早就放弃了这个外孙,叛国之子,于族人或国家,都是耻辱。——虽然和他无关!
  “国师还是慎重考虑一下。”
  人群中,一个震地有声的男子发言。
  他是皇爵——东方枢。
  外号——冷面杀神。
  东方励未封皇爵时,他这个儿子就已经荣升皇爵了。
  东方枢在皇子中的威望极高,本是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人物。
  奈何她母亲和东方励只是联姻,生下第二个孩子后,母亲就带着另一个孩子回了母族,导致他在皇子中孤立无援。
  在这乱世,大家都需要灵力互补的后代,从而让族群强大。
  东方枢也不负联姻的期望,成为苍南唯一的三术师。
  金术、木术、水术他都拈手及来,而水术和金术老早就大圆满了。
  东方励能当储君,他有一半的功劳。
  他早年也有志于储君,为了改变在皇子中孤立的处境,竭力和世家贵女和亲,生了二十多个儿子,个个英勇善战,都想为父亲铺路。
  但天不随人愿,全部战亡了,如今只有两个稚子在世子院学习。
  他一身高超本领,却因儿子离世过度悲伤,导致精神紊乱,从而灵力不稳,无法继续战斗,只得呆在皇都静养。
  “此事事关国运,莫要草草了事。”
  东方枢也不认可明月,在他眼里,女人软弱无力,成不了大器,就更不要说领军了。
  从古至令,上玄家出来的女爵只是一个名头,根本没有实权。
  明月怔了好一会,她虽然期望外公传爵,但也做好不得军爵的心里准备,没想到——全部都传给了自已。
  她跪地接受传承,没将大家的反抗意见放在眼里。
  “大哥,她凭什么呀?”
  重光的堂弟上玄朝安气得跳脚。他觉得只有自己的儿子——上玄墨容最合适。
  墨容为了成为家主,一直在苦修,刚刚踏入金丹期。
  “明月定不负重望。”她站起来,感激万分。
  兜兜转转,还是外公拯救了自己。面对他的处境,却一点也帮不上忙,那种悲喜交加的情感,也让她备感压抑。
  她拿着金泊和虎符高高举起,郑重地说,“我上玄明月只是暂存这两件珍宝,若上玄一脉谁能将金术突破至金刚期,我便把虎符交出来。”
  “那你突破了吗?”东方枢反问道。
  明月瞧了他一眼,倒真被他难倒了。
  “我姑姑只是暂时保管。”飞廉出来解围,“还请皇爵殿下作个见证。”
  东方枢看了重光一眼,他没有说话,便认可了这个结果。
  他也以为重光是想将爵位传给他,毕竟他的金气灵力很旺盛,踏入金刚期是迟早的事。
  “于我们上玄家而言,这是最好的办法!”明月大声哟呵,“大家都为家族努力吧!突破不到金刚期,谁也没脸拿下这个爵位。”
  “大哥。”朝安不想听她发声,跪到重光面前极力反对,“咱们家的女人能封女爵——是大帝体恤咱们,若一直没有金刚术士出现,难道就得让明月去领军吗?”
  “就是。”
  “偌大的苍南帝国,哪有派女子去领兵打仗的?”
  在场的人无不起哄。
  “我堂堂大老爷们,才不听一个女人使来唤去。”
  “女人就是在家奶娃的。”
  “我们的家主只能是令沅。”
  “是墨容。”
  “是令沅。”
  两波声音交织而起,屋子都快被抬起来了。
  “住口。”
  人群中,墨容的声音响起,他走到重光跟前,诚诚恳恳地说,“叔伯要传位于明月,晚辈无议。”
  “你……”他父亲有些急眼了,“你起早摸黑的修炼,是为了啥啊?”
  墨容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从容地说,“明月只是代家主之位,并非真的承爵,若我们上玄家族无金刚师出现,是家门不辛……”说着他转身朝东方枢鞠了一躬,“请枢皇爵为今日见证,如明月公爵所言——谁先突破至金刚期,谁就是未来的家主,但是……”他话铎急转,指着飞廉大声地吼,“他除外,叛国者之子,族人不愿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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