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来年府时,年惜月和年如月正一起跟着齐嬷嬷学规矩。
只不过,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坐着的那个,当然是年惜月了。
齐嬷嬷知道这位四格格身子娇弱,受不得累,只要自己讲规矩时她来听一听,看着三格格练习,也就是了。
四夫人当初请她来时,就已经暗示过了,四格格身娇体弱,不会入宫,也不会入皇子府,所以,这规矩嘛,了解一二即可。
她老人家当然要按照雇主的意思来。
“三格格,不是您这样走路的,您穿着绣鞋都走得不太稳,要是穿上花盆底鞋,那不得摔跤吗?步子再小一些,再稳一些。”齐嬷嬷一边说,一边用小棍子轻轻扒拉年如月的手臂。
这位三格格,从前怕是粗鲁惯了,走起路来脚步快,步子也迈得大,没有女儿家的矜持,她不过让其走慢些,步子小些,结果三格格就好像不会走路一般,摇摇晃晃的,教起来着实费劲。
说起来呀,也是年家没有当家主母的缘故。
不是她瞧不起那些当姨娘的。
就她们那样的出身和见识,哪里教的好孩子。
这规矩呀,着实差!
只不过,四夫人给了她不少银子,哪怕再难教,也得教好了。
“四格格累吗?四格格若是不累,也走几步给嬷嬷瞧瞧?”齐嬷嬷见年如月走的实在不好看,视线落到了年惜月身上。
这位四格格,长得可真美,天生一副弱柳扶风之姿,我见犹怜。
三格格长得人高马大,走起路来总缺了那么点韵味。
让四格格走一走,或许她老人家的眼睛还能舒坦一些,也不至于憋一肚子气回去了。
年惜月坐了快半个时辰了,的确有些腰酸,便让白芷扶着她起来走了一圈。
只是学走路而已,齐嬷嬷已经示范过好多次了,年惜月觉得挺简单的。
“四格格走得极好,快坐着歇息吧。”齐嬷嬷满意了,转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年如月,脸微微有点黑。
“嬷嬷,我再好好练练,明日定不会让嬷嬷失望的。”年如月连忙说道。
她上辈子好歹嫁给了总督府的公子。
没有出嫁之前,她也要进宫参选,也是学过规矩的。
只是人生最后那十几年过得实在惨淡,成日里就想着怎么才能省银子,怎样才能让一家人的日子安安稳稳过下去,柴米油盐,才是她该操心的事,什么规矩礼仪,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一朝重生,丢了多年的东西要重新捡起来,总得花点时间适应一下。
她又不是四妹妹,天生一副娇弱模样,随便走走也有那个味儿。
她身子康健,在女儿家中算是很高的了,骨架也不小,走起路来还真没有齐嬷嬷说的矜持贵女份儿。
说起来,也是她姨娘不会教,幼年时也不曾请人教。
阿玛作为男子,当然不会管这些事。
幸亏有四嫂在,还请了这位齐嬷嬷来教她们。
年如月记得,前一世来教她们规矩的,不是这位齐嬷嬷,而是另一位更加年轻一些的姑姑,比齐嬷嬷要松散许多。
而且,年惜月这丫头前世也是跟着好好学了的,哪里有现在这么娇弱、懒怠,一直坐着不动,就看她一个人出丑。
这个小丫头,是真不想大选了?
“三格格、四格格,老爷请二位格格去一趟延寿堂。”小厮跑了过来,远远跪下,恭声说道。
“今日就到这儿了,二位格格快去吧,明日一早,嬷嬷再来这儿教你们规矩。”齐嬷嬷起身笑道。
“多谢嬷嬷,嬷嬷辛苦了,这是我和三姐姐的一点心意,请嬷嬷吃茶!”年惜月话音刚落,站在她身边的白芷便送上了一个荷包。
“多谢格格们赏!”齐嬷嬷伸手接了过来,只轻轻一捏,就知道里头装了二十两银锭子。
这四格格出手还真是大方,也不枉费她一把年纪了,还这般勤恳的教她们。
去延寿堂的路上,年如月看着年惜月,笑道:“四妹妹,你倒是挺大方的,一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
她每月的月例,也才十两银子而已。
回到京城年府,她姨娘无法继续管家,捞不着好处,年如月当然要节省些。
“今日是齐嬷嬷第一次教我们规矩,该给的不能少。”年惜月笑道。
“等会儿我让春桃送十两银子去你那边。”年如月虽然肉痛,但还得给。
谁让这丫头和齐嬷嬷说,是她们姐妹二人一起给的打赏呢。
“不用了,一家姐妹,不分彼此。”年惜月转过头说道。
“那就多谢四妹妹了。”年如月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那可是十两银子,能省则省。
年如月有种占了便宜的爽快。
不过转念一想,她已经不是前世死之前那个穷酸的老婆子了,顿时道:“不行,我不能占你便宜。”
“不过话说回来,四妹妹你是嫡女,向来不缺银子,阿玛有多疼你,全府上下都知道,还有大哥和四哥,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少了你,四哥临走前给了你一个木匣子,装的是珍珠宝石还是银票?”年如月凑过来问道。
年惜月眨了眨眼睛:“银票……一百万两,可要分你一半?”
“呵呵,四妹妹可真会说笑,就算把年家卖了,也不值一百万两,再说了……那小木匣子也装不下啊。”年如月自顾自的说着,一抬头,才发现年惜月已经走远了。
“哎,四妹妹,你等等我啊!”年如月大喊一声,连忙追了上去。
到了延寿堂,年惜月便听自家阿玛说,四爷成了雍亲王,他们年家所在的佐领被划到了雍亲王旗下。
“太好了,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阿玛,雍亲王前途无量,等女儿嫁过去,保管年家以后荣华富贵不愁。”
年如月高兴的tຊ就像是自己得了封赏一样,还转过头对年惜月道:“四妹妹,你说是吧!”
年惜月有点无语,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一个重生的对这些事不是门清吗?问我干嘛?”
就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