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赵溪月回答,张禾又说:“既然已经抓到凶手,那我不会让赫州再躺在冷冰冰的太平间,您如果对他还有一丝爱意,愿意来送他最后一程,就来吧。”
“张禾,我是他的妻子,他的身后事应该我来处理。”
赵溪月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这么嘶哑难听。
张禾在电话那头冷笑,她的声音充满讽刺:“赵小姐,您现在记起来您是赫州的妻子了,你在他父母死后不闻不问,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带着杜恺锋招摇……”
他几乎说不下去,硬生生忍回哭腔,冷声:“凭这两件事,您就不配为人妻!”
“赫州的灵堂设在哪里,什么时候告别,我会通知您。”
说完这句话,张禾就挂断了电话。
赵溪月握紧手机,面色阴沉。
“叮铃啷当!”
是起身下床的她不慎踢到了床前的酒瓶。
啤酒罐、洋酒瓶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赵溪月看向床头,果然,那里还剩下半瓶白兰地。
她蹙眉,对这几天的酗酒毫无印象。
走到洗手台前,她撑着台面看向镜中的自己。
衣冠不整,眼中不满红血丝。
她什么时候这么憔悴不堪过?
闭了闭眼睛,捧了一把冷水浇向面庞。
赵溪月这才感觉清醒了一些,不像刚刚那样浑浑噩噩。
简单冲凉后,她拿起洗面奶洗脸。0
“溪月,我帮你!”孟赫州上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是19岁的孟赫州。
她又回忆起了他第一次给自己戏脸时的样子。
“你会吗?”年轻的赵溪月不敢轻易把洗面奶交到孟赫州手里。
“我当然会了,我给你洗很舒服的。”孟赫州信誓旦旦。
彼此呼吸交织,孟赫州站在她面前,把赵溪月圈在双臂之间。
“苦橙花气味的洗面奶,溪月,你真的好喜欢苦橙花。”
他像个好奇宝宝。
赵溪月不方便说话,只能用手指在他腹部画个爱心。
意思是我更喜欢你。
他弯着眼睛笑起来,动作又轻又认真。
意外地完成得很出色。
等到他给她擦干净脸,她凑过去给他一个苦橙花气味的长吻。
“苦橙花也会醉人吗?”他眸中水光潋滟,轻轻攥紧了她腰间的布料。
“不会。”她的指尖抚过他柔润的唇,如实回答。
“那是你……”他没说下去,耳尖红得像火烧云。
于是,她再度吻下去。
洗面奶泡沫进了眼睛,赵溪月吃痛,从回忆中抽离,冲掉绵绵泡沫。
走出洗手间,赵溪月给特助小刘拨通电话。
“送一套衣服过来,要快。”
她要去医院,孟赫州,必须由她带回家。
30分钟后,医院。
张禾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知道你会来,但是今天你别想带走他。”
赵溪月蹙眉:“我和他是法律承认的夫妻,我有权处理他的一切,没有权利的人是你。”
张禾讽刺一笑,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两份纸质文件。
赵溪月心头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禾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赫州之前应该和你说过,他给你准备了惊喜吧?你已经在梁警官那里知道了他怎么死的。”
他把两份文件给赵溪月。
“赫州确定你不爱他了,这个是给你的,最后的礼物。”
话音刚落,赵溪月就把两份文件劈手夺过。
夫妻离婚协议书六个大字映入眼帘。
匆匆翻到尾页。
孟赫州的签名工整有力。
赵溪月目眦欲裂,一时心痛如绞。
原来孟赫州,早就决定要和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