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安骤然瞳孔一缩,指尖都开始发颤。
半晌,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意识,他只觉得喉咙间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几次张嘴都没有声音。
抓着方桌上已经凉透的茶猛灌了几口,才找回一丝声音,看向周回:“你确定情报没有出错?”
周回不敢怠慢:“属下问了来往船只上的人,又问了那艘船上相熟的江湖朋友,都说那人和昭阳小姐样貌一样。”
乔玉安声音都在发颤,耐着性子仔细又问了一遍:“那女子果真和昭阳一模一样吗?”
周回语气笃定:“便是双生子也没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乔玉安突兀笑了,末了又是许久的沉默,挥了挥手示意周回下去:“我知道了,你派人亲自去扬州一趟,就算是翻遍了整个扬州城,也要找到那个女子。”
周回得了命令要往外走,又被乔玉安拦了拦:“若是探明情况,不是沐昭阳,也要安排人对她照拂一二。”
京城到扬州,足足要耗费半月有余。
消息一来一回,乔玉安再得到沐昭阳的消息,竟是府中桃花都已经开了。
扬州。
沐昭阳不过住了几日,就已经爱上了这“春风十里扬州路”的扬州城。
袁辞是惯会享受的,这一处私宅是个大院子,门前是槐花,院子里则是满院的桃花。
周围也是些书香门第的人家,时不时有悠扬古筝声传来,或是有稚嫩的读书声。
桃花早早开了,沐昭阳让小翠在院里扎了个躺椅,她每日早起便在院中,懒怠的晒会儿太阳。
或是随小翠上街采买,或是替腹中孩子做一做绣品。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去。
久而久之,邻里都知道了这处高门院落里住了一个有了身孕的夫人。
原本大家都多有照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传成了是偷跑出去的小姐怀了孕,才躲回了扬州。
风言风语渐起,一时间大家都开始多有讽刺,甚至还有人往她门前扔了不少烂菜叶子。
小翠不愿多生事端,见人便谎称家里老爷去了京中述职,大约半年才能回来。
流言才渐渐停了。
袁辞收到了消息,快马加鞭赶到了扬州,好歹住进了宅子里。
他在京城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自己不是个读书的料,父亲早逝,他这一个月从旁支选了个孩子过继到父亲门下,将京中一应事宜都交给他了。
自己则是回了扬州这处私宅,和沐昭阳一道陪在她身边。
沐昭阳清瘦的过分,除了小腹处因为孩子的缘故隆起了一点弧度,其余根本看不出异样。
还因为这几日没有进多少吃食,甚至身子更加清减了不少。
他每日都要绕遍整个扬州城,买了许多东西,只希望哄一哄,沐昭阳能多吃一些东西。
这日,袁辞一早就起了,自己跑去东郊珍膳司买了几种果子和吃食,大摇大摆地回了府。
沐昭阳贪睡,他不敢叨扰。
袁辞却又向来是个不得闲的性子,又是在院子里逗鸟又是不知从哪里找了修剪树木的剪子,折了几株桃花摆弄。
门外传来消息说有人拜访时,沐昭阳才起,袁辞没心思去理会拜访的人,摆了摆手只当是打发了。
没注意到小厮欲言又止的神情。
袁辞殷勤地去扶沐昭阳,正向她一一介绍今日又买了哪些好东西。
却突然听得一声叫嚷:“我们少爷说不见人!大人!”
院中众人看向门口,却看见小厮没拦住的,竟然是风尘仆仆,一脸倦色的乔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