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暖的被子里睡觉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张秋泠缩在被子里,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就感受到床一直微微的晃动。
终于有些忍不了了,张秋泠撩开眼皮,有些不耐烦地问:“你在做什么?”
以为自己的动作很小,没有打扰到张秋泠的沈启:
“啊,我要出去一趟。”
他看张秋泠的眸光渐渐清醒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反正我也没事做,我和王家那个约好了,今天出城打猎。”
打猎?
张秋泠唔了一声,她不喜欢这些事,朝床里挪了挪好让沈启下床。
趁沈启穿戴衣服的时候,张秋泠想了想问:“你打猎的本事怎么样?”
“嘿,百发百中!”
即使是昏暗的屋内,也能看到沈启亮晶晶的眼。
可以看出他真的很喜欢这项活动。
张秋泠扭头,声音带着些刚刚睡醒的暗哑:
“在皇城的时候,沈将军的儿女都擅长打猎,我们常常去京郊的猎场玩。”
“京郊的猎场?”
听到这个地方,沈启有些好奇地回头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我早有耳闻,你要是怀念,不如今天跟我一起出去?”
一点也不怀念。
张秋泠嘴角微挑:“我不擅长骑射,只喜欢他们打来的美味。”
“那你等我,我回来给你带野兔、山鸡……”
沈启摆摆手,没有再邀请张秋泠。
轻轻地嗯了一声,张秋泠闭着眼,虽然没有睡意,但仍然觉得身上很累。
索性就闭目养神,她听着沈启悉悉索索地穿戴,过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
估摸着人走远了,张秋泠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就听微云说大嫂邀请她过晚凝园去,似乎要和她坐坐。
说起来晚凝园她还未曾细细转过,来了不过三五天,她已经见识到了沈家的一部分事,剩下的事也无外乎要从平时见真章的。
由宛月梳头,张秋泠依旧是穿了件青绿色的衣裳,乌黑的长发齐整地盘好,挽出一个皇城时兴的头型,再配上翠玉制成的钗环,清新雅致非常。
等走到晚凝园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是大嫂要制衣裳,想要她帮着挑挑。
左右都是闲着,坐在晚凝园还能跟大嫂聊聊天,张秋泠也就一边挑着一边和她说话。
交谈之中,她得知了最近沈从年忙着跟知州商谈事务几乎不见人影。
因为只有沈从年沈老爷一人忙着,这件事也是慢慢地推进着。
康家不知道怎么着了,更不得知州的待见。
二嫂似乎是有了身孕,但是二哥还在外面,不能及时赶回来,二嫂每天都闷闷不乐。
张秋泠时而评论一两句,但都不逾矩,说的话让大嫂也十分受用。
可惜送来的料子都不好看,大嫂挑挑拣拣没有称心如意的。
她将布料放在一旁,拉着张秋泠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原来是大嫂的娘家人到了,老夫人最近要去礼佛不在沈家,二嫂也不合适一直忙着招待大嫂的家人。
大嫂独自一人弄不了一大堆事务,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张秋泠,想要让她帮帮自己。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就见外了,既然是嫂嫂的家人,也是沈家的家人,我哪有不招待家人的道理。”
张秋泠笑着应了,她来到阳州还没见过其他家族的人呢。
大嫂本名余凝月,是阳州本地人,家里是做木匠生意的,在沈从年落魄时帮过他,沈从年也跟余老爷子结成了干兄弟。
沈从年发家以后,记着余家的恩情,想着要报答他们家,不仅扶植他家的生意,更是帮助余家的儿子在科考中运作。
又为自己的大儿子娶了余家的女儿,亲上加亲,两家关系越来越好。
想到这之中的渊源,张秋泠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余家收到老爷子的重视,能在这一过程中得到大嫂母亲或父亲的一句称赞,可以在沈从年心里大大提高好感。
……
原本余凝月的家人来的时候比较匆忙,沈家没有派人去接。
张秋泠得知以后,让人准备了车马在城外远远的的等着。
看到大嫂余凝月焦急盼望的神情,张秋泠会心一笑,也不出声,只安静地喝着茶,静静等着她的家人来的消息。
不多时,府外的人就进来传话了。
余凝月腾地起身,忍不住朝外看去。
张秋泠见她这样着急,心里有些想笑:
“嫂嫂,别急,余家的亲戚马上就过来了,怎么着也得等人安顿安顿,不是吗?”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外面传来了一道很大的女声:“这就是姨母所在的院子了吧!”
这声音很大,张秋泠和余凝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小姑娘已经到了,像只燕儿一样扑进了屋中。
一身明黄色的衣裙,真真是屋中一道亮眼的风景。
余婉莹一进来直接冲到了余凝月身边,随后回头大胆的打量着张秋泠。
“这是你三叔的妻子,你就叫叔母吧。”
张秋泠含笑冲小姑娘点点头。
这个小姑娘长的水灵灵得,一双大眼睛朝着人望一眼,都让人心生怜爱。
张秋泠也不例外。
她笑着叫了声侄女儿,将她夸了又夸,眼中透露着欣赏和喜欢。
看见张秋泠的神色,余凝月心里也放心了些。
……
晚上又陪着这一家子吃了一顿饭,席间有余婉莹和她的弟弟,欢声笑语不断。
好容易结束了,张秋泠带着人回到房中,忽然想起沈启一天都没回来,顺口问了一下。
得到沈启今夜打算在外面过夜的消息,也就点点头,独自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