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舒安公主冷哼道:“何皎皎,你最好没有骗本公主!”
“不然——”
何皎皎桃花眸微眯,心内暗哼。
不然怎样呢?
父亲永安侯在朝中任左礼部侍郎,是个从四品的闲缺,俸禄也不多。
侯府的开销,完全不指望他的俸禄。
即便丢了,也一点儿不可惜。
她的母亲出身富商之家,极有经商头脑,婚后将自己的陪嫁和永安侯府的铺子,经营地红红火火。
不仅如此,她还请来与永安侯交好的官员出银子入了份子,开了一些酒楼和饭庄。
每到年底,会给这些官员,分一些数目极可观的银两。
舒安公主若做事太出格,危及到永安侯府,那也得看看母亲的合伙人同不同意!
她才不怕,哼!!!
舒安公主身后的江心弈,轻轻扯了扯舒安公主的衣袖。
上前在她耳侧低低道:“公主,她不是说,可以用药么?”
转了转眼珠,斜睨着何皎皎道:“让她留下药方,爱走不走!”
这话瞬间提醒了舒安公主tຊ。
她得意地笑了起来,睥睨着何皎皎道:“何娘子,留下药方再走!”
桃花眸微微一眯,何皎皎抿紧了嘴唇。
这是要强买强卖么?
嘿嘿,也行,可以趁此大赚一笔!
她眼眸一弯,笑嘻嘻道:“好啊,公主,师父的独门秘方,需要十万两!”
谁都没有想到,她会狮子大开口!
众贵女脸上均露出震惊的神情。
舒安公主高傲地仰着头,鄙夷不屑道:“怎么,你的方子是金子做的?!”
“十万两,你直接说想抢本公主的银子就是!”
她跋扈惯了,对想要的东西,势在必得!
今儿若非何皎皎搬出太后,她早强制留下她,给她针灸了!
何皎皎微微弯身,不卑不亢:“公主,方子是师父的祖传秘方,十万两是看在公主面子上。”
“平常人一百万两也不给。”
“公主,可还想要方子?”
舒安公主鼻孔朝天,对大宫女翠萍道:“去拿十两银子给她,让她写方子!”
“在这皇宫,还能反了你?!”
柳如眉忙轻拍舒安公主胳膊,低低道:“公主,您今儿若得了方子,明儿她去太后处,必会告您一状。”
“不如放她回去,以后有的是机会调教她!”
提到太后,舒安公主心内一惊。
她是宫内唯一的公主,皇上和兰贵妃对她十分宠溺。
她的跋扈性子,就是被他们俩宠出来的。
太后虽然喜欢她,但不会无节制宠她。
小时候,太后曾因她虐待宫女太监,罚她跪在她的小佛堂,整整抄了三日佛经。
而在这三日内,只要她稍有懈怠,陪着她的嬷嬷,就会用竹板打她手心。
也是从那时起,她彻底怕了太后。
她并不知道,何皎皎正是打探到,太后是舒安公主最怕的人,才想到要用治红疹接触太后。
此刻的舒安公主,一想到面前这倔强的何皎皎,会在皇祖母面前告状,心里便不由自主开始发虚。
她抚着尖尖的护甲,装作不在意道:“翠萍回来,这事儿算了。”
何皎皎原本等着一场跋扈大戏上场,舒安公主半路却叫了停。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掌声,从路侧的假山上传来。
何皎皎循声望去,看到了一身红衣英姿飒爽的长公主。
她站在山顶树荫里,威严道:“舒安,本宫想不到,你竟会如此羞辱何娘子。”
“若非小德子回去,说你半路截住了何娘子,母后也不会派本宫来这儿,看到这一场大戏!”
“舒安,你可真给我们皇家长脸!”
“一个方子,十两银子,亏你想得出!”
“母后说了,她最近有些闷,请你去慈安宫佛堂,陪她一个月!”
舒安公主惊恐后退,踩到了身后江心弈的脚上,嗫喏道:“姑母……”
江心弈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未敢吱声。
舒安公主倏然扯过身后的江心弈,把她推到身前,慌乱道:“姑母,是她!”
“是她要舒安写方子的!”
长公主居高临下,温和道:“舒安,你是公主,为何要听她的话?!”
“照夜,带上舒安公主,回慈安宫!”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子,从假山上走了下来。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衣裙,打扮得干净利落,显然不是个普通宫女。
舒安公主眼泪汪汪道:“照夜姑姑,能否容舒安先去换身衣服?”
照夜是太后身边的最信得过的人,此刻的她,面无表情道:“公主,请先去见太后。”
舒安公主脸上的恐惧,完全掩藏不住,她的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翠萍见此,悄然后退,想要去找兰贵妃报信,却听长公主道:“翠萍是吧,扶着你主子走!”
舒安公主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她还在妄想,有人能给兰贵妃报信。
贵女们眸中神色复杂,纷纷避开何皎皎,快速离宫而去。
长公主从假山下来,对何皎皎道:“何娘子受委屈了,本宫会禀明母后,给你一个交代。”
何皎皎哪儿敢要什么交代?!
只要舒安公主得到教训,不再与她处处敌对就可以了!
她弯了弯腰:“恭送长公主。”
长公主走后不久,前方响起匆急的脚步声。
一个熟悉的女声远远传来,带着粗重的喘息:“姐姐!”
何皎皎抬头望去,只见楚若若带着侍女,向她小跑而来。
阳光下的女孩子,眼里纯净的如这碧蓝天空!
她的身影如同一缕春风,拂去了何皎皎所有的沉郁。
何皎皎脸上绽开如花笑意,向楚若若张开了双臂。
楚若若抱住何皎皎,心有余悸道:“姐姐,我以为你出宫了。”
“路上遇见宫女议论舒安公主为难姐姐,着实吓了我一跳!”
何皎皎挑眉:“是她自找麻烦,长公主带她去见太后了。”
两人亲热地挽着胳膊,边走边说,一起出了宫。
到了宫外,两人上了各自府内马车,就此分别。
马车走不多时,只听车夫在前面“哎哟”惊叫一声。
随后,再无声息。
舒安公主虽被带走,但今儿何皎皎树敌不少,心里不由有些惊疑。
撩起车帘,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