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雀以她最快的速度赶到国营商店，本想去买一个苹果，结果刚到门口，售货员就扔了个啃完的苹果核到脚边的垃圾桶里。
　　这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前世今生从未翻过垃圾桶的乔云雀，为了省下买苹果的钱，装作在垃圾桶里捡旧报纸，偷偷将苹果核给包起，然后用意念控制扔到了空间里种着。
　　半个小时后，草帽女孩背着筐子如约而至，见她已经在等着了，开口就问：“有货没？”
　　“有。”
　　乔云雀身体微侧，将身后的报纸揭开，露出了两大编织袋青苹果，每个苹果品相都跟国营商店里的一样，不过个头大小不均匀。
　　“好货啊。”
　　草帽女孩双眼发亮，谨慎看了下巷子里，见没有人过来，立即取出筐子里的秤来称重。
　　时间有限，空间里一株苹果树供货量有限，两大袋加起来不到三十斤，按三毛八的价格算的，最后到手十块钱。
　　对方拿了货就要走，走时跟她说着：“我姓罗，你要是还能搞到苹果这些好货，来大正街鸡毛巷9号找我。”
　　“行，我姓乔。”
　　从事这一行的都很谨慎，都没有告知真实姓名。
　　乔云雀提着一袋鸡蛋来坐车时，王珍宜已在车边等候了，她今天运气好买到了五串猪肠猪肚，其他猪内脏和猪肉也买了些，还买了些猪油，装了满满一木桶。
　　今天中午乔云雀没去医院送饭，早上出门时碰到了许毅，他说中午会给周斯年送饭，所以她吃完中饭就跟嫂子们进山了。
　　周斯年下午换完药准备收拾东西回去时，乔云雀气喘吁吁的来了，偏枯黄的头发上还沾着几根松针，语气如常：“云雀，你又去山里了？”
　　“呃，你怎么知道？”乔云雀刚走得挺快，呼吸有点喘。
　　“头发上有松针。”
　　周斯年见她呼吸不顺畅，人都要靠墙才能站稳，嘴唇抿了下，边给她倒水边说：“你一个人尽量别去山里，半山腰上常有野猪出没，山下也蛇多。”
　　“我不是一个人去的，郑姐和其他嫂子孩子们都在，我们刚是在溪边捡知了壳。”
　　乔云雀刚从山里回来，将一篮子知了壳交给其他嫂子就立即过来了，都没来得及回家喝口水，这下是真渴了，也没管其他的，端着他递过来的搪瓷缸就大口喝了起来。
　　将大半杯水全部喝完，她胡乱擦了下脸上的汗，告诉他：“人民医院药房收知了壳，三块五一斤。昨天傍晚各家男同志帮着捡，今早拿去卖了二十多块钱，刚下午又去山里捡了。”
　　“知了壳是药？”周斯年问她。
　　“嗯，是一种药材。”
　　乔云雀在山里呆了一下午，治愈力没停歇过，空间面积终于有两个篮球大了，稍稍歇歇就缓过劲来了。
　　她此刻心情特别好，等呼吸顺畅后，立即帮他拿东西，“周副团长，你可以自己走吗？要不要借个轮椅推你回去？”
　　“不用，我慢慢走就好。”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的走，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两人走了约莫十分钟，不过一路上都有在说话。
　　郑玉萍她们都开始准备晚饭了，有些在淘米，有些在择菜，见他出院回来了，都有跟他打招呼：“周副团长，出院了。”
　　“嗯，出院了。”
　　周斯年接了话，但脸上没有表情。
　　大家也习惯了他冷淡不多话的性子，平时见面也只是浅浅打声招呼，很少闲话家常的，这段时间经常进他家，也是因为乔云雀来了的缘故。
　　很多天没回来，屋里挺干净整洁的，周斯年在门口站了几秒钟，看着乔云雀来回走动摆放东西，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好像少了几分冷清，多了几分人气。
　　乔云雀帮他把东西都摆好，倒水洗了把脸，又紧赶着去厨房忙活晚饭了。
　　“云雀，这土豆哪来的？怎么长得这么匀称？”周斯年来厨房帮忙，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墙角篮子里的土豆。
　　乔云雀心口微颤，他这也太敏锐了，刚回来就发现了土豆的不正常，眸光闪了闪，转身回答时表情已恢复自然：“我昨天在城里买的，特意挑的这种小个的，小个的做麻辣土豆好吃些。”
　　她昨晚做的麻辣土豆确实挺好吃的，周斯年平时不爱吃土豆，但昨晚吃了不少，也没再多想，问她：“今晚上继续吃土豆？”
　　“明天再吃吧，今晚吃猪肠，早上买的。你去坐着休息吧，我来弄就好。”
　　乔云雀平时在家里经常帮着父母干家务活，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都不在话下，也会帮父母缝补衣服鞋袜，这些事情都干得挺麻利。
　　周斯年坐在门口，看着她忙碌，找了个话题：“云雀，钱婆子那边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野兔归一团，现在是郑姐在养着，等下了小兔崽再交给部队统一安排，听领导们的意思是想弄个小养殖场，这只兔子会留着做种兔。”
　　“钱婆子煽动她女儿和三团其他家属来闹，被赵政委狠批了一顿，还让她们各家的男人写检讨。”
　　“另外，钱婆子经常跟人吵架闹不团结，她女婿处理不好家事，赵政委对他们家很不满，下了最后通牒，若是再有下一次，让她女婿卷铺盖转业回老家。”
　　“赵政委发了火，钱家母女也怕了，后面没有再闹，也没再提兔子的事了。”
　　乔云雀昨晚去捡知了壳听王珍宜说的，在赵政委过来处理之前，钱婆子母女俩很嚣张的，来这边骂了半个小时，各种难听的脏话都骂出来了，两方差点动手干架。
　　一团家属这两天山里跑得勤，这找知了壳的事也瞒不住，大人嘴巴严没说，但小孩子很快被人套了话，现在二团三团的军嫂都知道知了壳能卖钱了，今天下午就有不少加入了阵营，钱婆子母女俩也在其中。
　　她们刚刚还在山里碰到了，钱婆子母女俩看乔云雀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好似她挖了钱家的祖坟一样，背地里低声喷粪诅咒，被她威胁要汇报赵政委就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