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三团那边有动静了,隔着一段距离都听到有人在大叫,一团的军嫂们原本都在看周斯年剖鱼,这下全一窝蜂跑过去看热闹了。
乔云雀也想去看,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可双脚没动,见周斯年抬头看向她,讪讪笑了笑:“我可以去吗?”
周斯年嘴角勾了下,“想去就去。”
“我去看看,很快回来做饭。”
乔云雀立即追上去,其他人都是跑,她只能慢吞吞在后面追。
见她现在精神灵动,对任何事情都感兴趣了,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活力,周斯年眉宇间也有了些笑意,望着她身影挤进了人群中才收回视线。
一到这里就听见是钱婆子母女俩的声音,两个人此时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在翻滚,郑玉萍先问:“钱婆子母女俩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倒在地上说肚子疼,刚已经去喊彭营长了。”
三团这边的家属可远没有一团的齐心,见讨人嫌的母女俩倒在地上,也没有人上前主持安排送到医院去,只派了个人去喊医生来,全都站在门口看热闹。
“呕...呕...”
倒在地上的母女俩肚子疼得爬不起来,此时开始呕吐了,人趴在地上,一堆秽物从嘴里吐了出来。
看她们呕吐肚子痛,郑玉萍说着:“这是吃坏东西了。”
站在她身后的乔云雀眸光微闪,踮起脚尖往屋里看,神识与九爷沟通,语气肯定道:“九爷,是她们偷吃了我的鸡吧。”
“你的鸡吐出来了。”九爷回答她。
与此同时,站在门口最近位置的一个婆子眼尖得很,已发现她们母女俩吐出来的是鸡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激动尖叫:“钱婆子吐了鸡皮,她们刚吃了鸡。”
一团周副团长家的鸡前脚被偷了,钱婆子母女俩现在却肚子痛吐了鸡肉,这未免太巧合了?
王珍宜好奇心最重,立即扒开前面的人冲进去,也不嫌脏,盯着她们母女俩吐出来的秽物仔细看,然后飞快冲出来,大声喊着:“云雀,她们吐的真是鸡肉,你们家的鸡估计是这两个贼偷的,你快回去喊周副团长过来。”
“我...没偷,我...呕...”
钱婆子的女儿钱桂花立即否认,可话还没说完,一大口还没消化掉的鸡肉从喉咙里喷了出来,好巧不巧全吐在门口。
“真是鸡肉,吃进去估计不到半个小时,都还没化成渣呢。”
“他们家没有养鸡,也没有买鸡,这只鸡多半是周副团长家丢的那只。”
“这母女俩平时讨人嫌就算了,原来还是两个贼。”
“我就说嘛,我晒的干菜,转个身就少了些,原来是隔壁这两个贼顺手抓走一把了。”
“......”
见被发现了,钱婆子母女俩神色有些慌,也想矢口否认,但两人胃里很不舒服,张嘴就想吐。
钱桂花忍着痛站起来,冲过来关门:“出去,你们走,我没,没偷,我们自己买的鸡。”
“你要是自己买的鸡,你关什么门啊,大方坦荡的等着领导来查就行啊。”王珍宜像一堵墙似的压着大门,不让她关。
“王珍宜,我家的事,关你屁事,你滚。”
钱桂花气急想跟她干架,但现在肚子疼得直抽气,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过推搡了两下就跌坐在地上了,然后捂着肚子嗷嗷叫。
钱婆子看起来比她严重很多,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吐,吐了一堆秽物,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哎哟,这钱婆子上吐下泻,拉裤裆了。”
之前说话的婆子闻到臭味,立即捂着鼻子往后退。
王珍宜瞥了眼钱婆子裤裆下流出来的黄水,“呕”了一声,立即转身走人。
见乔云雀和周斯年来了,她立即大声告诉他们:“周副团长,你们家的鸡铁定是钱家母女俩偷的,吐出来的全是鸡肉,鸡皮都还没消化完,现在这两个贼上吐下泻,老婆子都拉裤裆里了。”
彭营长很快赶回来了,一到家里没立即了解情况,先将拉得没力气起身的母女俩拖到澡堂里冲洗,弄完才来问邻居情况。
看到地上的“赃物”,彭营长气得脸黑如墨,没有辩解,对周斯年说了句:“周副团长,请给我点时间处理家事,我晚点再过来赔礼道歉。”
他这话,算是代家属承认了偷盗的罪名。
周斯年看在战友的份上,给他留了面子,没有揪着这事指责他,点了下头就先回去了。
钱婆子母女俩洗干净后,医生给她们喂了点止泻药,人缓过来后,在部队领导审讯时,她们母女俩还死不承认,最后彭营长亲自从灶膛里找出了还未烧干净的鸡骨头。
鸡是她们母女联合偷的,一个翻墙偷鸡,一个望风把守,偷到鸡就立即杀了炖着吃了,整只鸡全进了她们的肚子。
彭营长夫妻俩有两个孩子,钱家母女俩在家里吃鸡,两个孩子被她们打发去山里捡柴了,他们背着两捆柴回来才知道家里变天了。
“彭大林刚去找赵政委了,主动提出了转业的申请,听说还打了离婚报告,请领导在他转业前批示。”
“钱桂花刚在家里闹,被彭大林扇了个耳光,连人带铺盖给扔出了家属院,钱婆子也被拖出去了。”
“两个孩子暂时留在这里,等转业手续下来后,彭大林再带他们走。”
王珍宜看热闹从头看到尾,回来就跟她们分享第一手消息,眉飞色舞的在跟她们说。
刘秀英在旁边刨姜,对钱家母女俩是一点都不同情,“彭大林早该这样了,她们母女俩天天跟人吵架,人见人厌,他要是早点离婚或将人送回老家,他也不会被逼着转业。”
“他能力不算突出,年纪也不小了,基本没有上升可能了,这次不转业回家,明年也会被转业。”郑玉萍早听男人分析过这些的。
彭大林天黑时分过来了趟,不知在哪里买了只鸡送来当赔偿,还向周斯年口头道了歉,在门口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